简明突然引发的身体变化,是量子化完成的标志,能否跨过高级生命的门槛,摆脱人类脆弱本质,就看接下来的细胞分裂,能从飞虫体内得到多少了。
“艺术家!他怎么能打开旧日魔盒?那不是专属于永恒歌颂者的老古董吗?”
万唯认出盒子的来路,歌颂者不堪回首的历史曾不止一次被人封存进旧日魔盒里,剪除必要的负面情绪,帮助文明加速向前。
歌颂者文明自诞生起,就是病态畸形的,文明的个体并不会付出全部,来促进文明的发展,他们源自宇宙各处不同的星球,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哪儿来回哪儿去。
大家对致命的缺陷避而不谈,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这个虚幻的气泡愈发膨胀,占领一颗颗生命星球,在诸多文明内建立监察体系,监视着他们的文明进化。
一个领地内出现第一个高级文明后,他们便会想尽办法来压制后来者,防止还有人来到与他们并肩的高度。
这种压制长久而有效,歌颂者们享受着所有的荣光,和聚光灯带来的温度,成为众多文明历史中不可或缺的神明,指引着他们的文明发展。
可谁会想到,无迹可寻的道路,其实早已被人规定好前进的方向,如果按照这种发展方式进行下去,他们永远不会接触到四维生命科学。
绿惑星和第一世代的地球文明,便是最直接的证明,那些熔炉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会永远使得两个文明陷入沉沦的绝境。
旧日魔盒将歌颂者文明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全部掩盖,间接使得他们没有发现,地球上的人类进化来的歌颂者,不忍心自己的家园被毁灭,而做出背叛歌颂者的行为。
来自记忆的枷锁,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被解开,遗忘会带走喜怒哀乐,但改变不了人类的原则。
人类进化的五种途径里,四维生命是其中一种,这条线索被收进旧日魔盒里藏了起来,流传到人类手中的只有另外四种。
能打开魔盒,可以阅读里面的所有数据,灵魂会一瞬间拉到超负荷的危险边缘,数据庞大到足以撑爆任何一个想要掠夺数据的生命体。
长有翅膀的脑仁,是数据的具象化表现,简明此时的意识,正遭受着数据的狂轰乱炸,意识来不及阅读数据内容,卯足了力气分解复杂的数据,不然意识会很快被数据层层堆叠,直至凝固僵化再也无法动弹。
浓郁到结晶的数据,是艺术家给他的考验,为他补全距离高级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艺术家转着圈来到万唯身边,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一道数据通过手掌扫描她的全身。
“你受伤了?劣石人偶是我费尽心思的作品,怎会在胸口出现伤口?”
艺术家的感情,是冲着劣石人偶去的,包括他自己这幅躯体在内,他创造过许多副类似的躯壳,但只给过万唯一人使用。
如果要算起来,还有一人得到过他的失败品,是那家伙跑到地球上,躲起来想办法阻止灾难的发生。
“是简明救我的时候弄坏的,他手里有把可以轻易切割劣石的刻刀。”
万唯讨厌这种顾左右而言其它的行为,执意要艺术家做出解释。
艺术家转动双腿,轻巧地跑到多边形平台的最高处,打了个响指点亮一盏射灯,射灯照着的幕布被他用力拽下,露出一套水晶臂甲。
“经过我伟大的研究发现,含冰草的克星就是劣石!不进化到量子之躯,没办法构造出合适质量的劣石,所以我那是没办法才用旧日魔盒来助推的,我也很无辜。”
“你对此打算有几成把握?进化失败会威胁到他的生命!”万唯心里咯噔一下,艺术家做事洒脱不着边际,他亲口承认是无奈之举,那么胜算可想而知。
不出她所料,艺术家结结巴巴半晌,伸出来两根手指,“两成?我觉着有三成!不少了!他会成功的!”
艺术家提心吊胆地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简明的变化,他体表时而凝结出一层蔚蓝冰霜,时而冒着蒸汽,化解掉冰霜。
“提前告知他,也好有所准备。”
“来不及的,我是来自未来时间线上的,原本这里的那家伙,死在了某次错误的实验中,含冰草的研究进度缓慢,我也是没办法……”
艺术家以时间线上无数个自己为代价,一次次试错,将成本均摊到每个自己身上。
这样做的代价便是研究成果被公布于众后,时间线上的他就会彻底消失,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他们的意识中会抹去关于艺术家的记忆。
遗忘要比死亡更加可怕,艺术家并不在乎这些,他执着于一件别人都难以攻克的问题,喜欢那种力挽狂澜的成就感。
“你会消失?原来你用的是这种笨办法……”
万唯得知艺术家所用的手段后,立刻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作为主世界的他,没法判断未来的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与歌颂者的绝望灵魂们联手。
“笨却行之有效,这套臂甲是构造劣石核心的关键,他既然能伤害到你,就说明掌握了打磨劣石的技术,这样我会省很多力气。”
时间有它独有的深奥法则,艺术家无法直接出手解决问题,那样会改变时间线,让预知的结果不再是真正的结果。
“我的身躯与含冰草时刻触碰,并没有产生异常反应,难道还要有别的工具?”
如果劣石可以清除掉含冰草带来的负面影响,地球文明使用灵境来镇压的坟场就不复存在。
“普通的劣石肯定不行,要精心打磨出多边形,就像我所在的静界,你第二次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变化?”
艺术家示意她向四周看,在空间壁垒附近看出些不一样的门道,万唯依稀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自己白白干了几年的苦力,抡大锤敲击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