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我说你记,陛下方才所言皆是要入史书的。若有不足的地方,张常侍请补充。”
袁滂无奈地看了一眼蔡邕。
蔡邕却不觉得累,反而哈哈大笑,引得一众大臣和庄稼汉也一起大笑。
后世之人读到少帝问事与田亩之间,觉得如此事迹不该居于庙堂之上,索性改编成书流传坊间。
“张常侍,皇庄之事本就是你负责,我也干了农活,该放饭了吧?切莫铺张,与众人一般便好。”
刘辩挑眉看向张让,他立刻冲入庄内开始催饭。
皇庄内,田亩中。
刘辩看着远处的炊烟,啃着一块薄饼,就着凉水顺下,倒也无比惬意。
“蔡大人,袁大人,此事应该让朝臣尽知啊。”
唐瑁拱手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石油之事不可透露,朝中不乏有表里不一之辈。”
“袁大人所言甚是,表奏我已写好,不知明日,两位谁来开口?”
蔡邕看着唐袁二人,沉声问道。
“陛下可用之人太少了,如此年纪,竟要日日忧虑国事,做臣子的有罪啊,还是让我用这篇表奏拉拢一二吧。”
“唐老有可用之选?”
袁滂问道。
“侍中杨彪,弘农杨氏可用,京兆尹司马防,河内司马氏亦可用!”
“不行,还得加上王允王大人才好,三人共同表奏,”
此刻的袁滂也是一心为了刘辩着想,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蔡、唐两人一致同意。
“先前我观陛下手指地图,居于汝南和颍川处,稍有滞阻,但颍川世族如今以国丈为首,我想陛下之意该是拉拢的。”
“但陛下刻意提及我非汝南袁氏,似是对汝南袁氏颇为忌惮啊。”
袁滂见两人首肯,继续说道。
“的确,汝南袁氏本就是四世三公,嫡子袁术又是汝南太守,朝堂之上司空袁逢又无亲近陛下之意,其心难料啊。”
唐瑁点头道。
“人心难测,说不定此番表奏后便能让这群墙头草不再两边倒。你我三人除了国丈之外,谁又是一开始就对陛下信心满满呢?”
蔡邕说罢,将表奏递给了唐瑁。
仨老头一顿猛聊,饭是一口没吃,却定下了疏袁的计策。
刘辩自从有了玉玺国运的加持,耳聪目明,太庙之中便是何处落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仨老头说话,他又岂能不知,只是由着他们去罢了。
毕竟对于汝南袁氏这只大老虎来说,刘辩觉得真的没有拉拢的必要,袁绍色厉胆薄,袁术更有称帝之心,如此世家,还是灭了的好。
刘辩和童渊两人见仨老头不吃,默默地在一旁狼吞虎咽,今日他最开心的除了大捷之外,还能收获荀氏叔侄。
“国丈……荀氏叔侄,荀彧可直接入朝觐见,荀攸便送与孟德一用,切记,莫要搞混了。”
刘辩咽下口中食物,大声说道。
“臣遵旨。”
在刘辩的意难平中,荀彧也算一位,无汉禄可食,实在不该是这位王佐之才的结局。
而且,有了荀彧之后,郭嘉和戏志才还会远吗?
刘辩思索着,又吃了块饼。
时值午后,他想着难得出宫,索性便放慢了回城的脚步,带着众人在洛阳城中逛了一圈。
期间刘辩见到商户多半闭门,行人面无喜色,便出言询问。
接着从张让处得知,黄巾之乱时,便有许多人口逃往荆豫之地。
这事让刘辩颇为不爽的同时,也拔高了他拿下荆豫之地的欲望。
“童渊有一事不解,天下乃是陛下的天下,为何还要夺取荆豫之地?”
“老师,朕虽归位天子,但权力早已下放,各大太守刺史更有私兵,有刀在手,又岂会心甘情愿重新拱手称臣呢?”
“当然,其中也不乏忠义之辈,但朕必须要告诉他们,朕有光复大汉的能力,这样他们才会真心实意地重归大汉麾下。”
刘辩坐在车内,缓缓说道。
“对了张让,朕年岁也差不多了,宫中该备一些酒了,农庄新研制的酒水,先抽一成送入宫中。”
“陛下,今日我已去过作坊了,酿酒师说,再过小半年,便能有一批不错的成酒了。”
“此事你做得不错,但你已位至常侍,朕封无可封,你说朕该如何赏你?”
刘辩侧目问道,他觉得宦官还是要时常敲打才好。
“这……陛下言重了,臣谨记陛下那日所言,只有陛下在臣才能活得好。”
看着张让惶恐的表情,刘辩笑道,“这样吧,再过半月左右,商贾会来宫中,你去取一些样酒留在宫中,届时朕会和他们做一笔大生意。”
“这生意的后续,便交给张常侍了。”
刘辩拍了拍他的肩膀,张让闻言,喜上眉梢,他作为常侍自然知道这批酒的价值。“陛下这是要补我倒腾皇庄的亏空啊,还是陛下对咱好啊。”
深夜,太庙中,刘辩一如既往地在读书。
最近他对荆豫两州之事颇为感兴趣,索性童渊是个顶尖的游侠,各地之事,知道的也不算少。
“如此说来,长沙太守孙坚与那袁术有些不合?”
“是如此的陛下,孙坚此人极为刚烈,而袁术之流却有些蝇营狗苟了。”
童渊捋了捋胡子说道。
“陛下!王将军回来了!”
张让说罢,王越已经站在了太庙之外,解甲挂印。
“王将军可剑履入太庙,快进!”刘辩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陛下真乃天神也,所谋分毫不差!幸不辱命。”
王越连忙跪倒,三跪九叩。
“孟德未报我军折损,想必是要让王将军面呈的。”
王越闻言,脸上再次露出惊讶之色,“启禀陛下,我军并未折损,死伤皆是西园兵士,我来时,已将新军合入曹校尉麾下了。”
“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