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亲亲嗯了一声,便开始为刘辩整理仪容。
晨光下,少女的脸颊紧贴刘辩。
一时间让刘辩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看到了唐姬半蹲时略显痛苦的表情,刘辩有些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
脑海中回想起原本属于唐姬的结局。
这位忠于刘辩的唐姬,始终不离不弃跟着自己的丈夫,甚至在丈夫死后,李傕见她无依无靠,想要纳她为妾,被她严词拒绝。
想到此处,刘辩不禁心头一酸,“皇后还是回去休息吧。”
听到刘辩的话,唐姬微微一愣,泪珠顺着眉眼落下,滴落大殿的声音清晰可闻,刘辩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哪知道怎么哄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逃也似的走出了太庙。
“陛下,那袁逢果如陛下所言,暗通西凉!”
张让见刘辩出来了,立刻迎了上来,身后的太监抱着一堆信件一路相随。
刘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张让立刻说道,“陛下,这些证据都是实证!”
“陛下,臣奉命追击袁绍,奈何袁绍轻装简从,臣只射伤了他的肩膀,并未将人留下,不过右校尉淳于琼本想随袁绍同去,却被臣当场拦下。”
童渊见刘辩出了宫门,立刻跟了上来说道。
“押淳于琼去大殿,殿上朕会下令杀他,但老师可用死囚替他,朕有其他事情要他去做。”
刘辩说完又看向了赶来的王越。
“陛下,臣已将京城四门全部设卡,尤其是去寿春的路线,更是沿途安排了军士,若发现乘骑快马者一律拦下。”
“多谢老师悉心筹谋,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此法若能延缓一月时间,朕便有转圜余地。”
“即日起,两位老师立刻训练缇骑、羽林两军,朕也会参与训练的。”
刘辩说完,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抵挡了朝堂。
他稳坐龙椅,身旁的何太后投来了令他宽心的目光。
刘辩看着堂下战战兢兢的群臣,意识到自己悍然斩杀袁逢的事情已经在文武之间传开了。
此刻武将显得气势汹汹,而文臣却有些萎靡。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张让一声高呼,让文武百官为之一惊。
果不出所料,话音刚落,一众文臣便走出了队列一起跪了下来,刘辩对着张让勾了勾手,“回陛下,这些都是袁氏的故交门生。”
刘辩闻言,心中稍安,“众爱卿有话直说便是。”
一众文臣缓缓起身,看向了为首的太傅袁隗,“陛下,臣为太傅,却教导无方,竟使陛下亲手斩杀朝廷重臣,臣愿请辞!”
“哦?袁爱卿的意思是,尔兄袁逢闯我大汉太庙有理?辱朕有理?大胆!袁隗,可还知道什么叫天地君亲师吗?”
刘辩手握玉玺,立于龙椅之前,此刻玉玺内的国运早就破蛋而出,一头蛟龙的虚影缓缓出现在刘辩背后,这无疑让他的气势再涨一截。
“国…国运化实!这是多少年没出现过的奇观了!”
“不对啊,我等不该是来规劝陛下从善如流的吗?怎么感觉陛下说的才是真相啊?”
……
一时间,堂下文臣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索性一拱手退回了队列之中。
袁隗老脸一抽,心中暗暗叫苦,“即便陛下要罚,也不该亲自动手斩杀司空,所谓刑不上大……”
“住口!刑不上大夫就是为你等虫豸犯了错擦屁股的借口!尔兄无诏擅闯太庙,朕可视其为刺客!”
“袁逢仗着四世三公,不顾常侍拦阻,入太庙后用金龙拐毁坏太庙。”
“朕欲好言相劝,其却以死相逼,如此恶贼,欺朕年少,怎能不斩?”
刘辩借着气势,将袁逢所行之事当堂讲出,一众跪在袁隗身后的文臣,只觉得心中一苦,站错了队。
“臣……”
“朕还未说完!其子袁绍夜逃冀州,还有这些袁逢与西凉董卓按照联络的密信,张常侍,分与众臣一观!”
刘辩说完,小太监们抱起一堆信件,开始分发起来。
“恶贼!当诛!”
“陛下如此神武,居然还想勾结外官发动宫变!你袁家是逆贼不成?”
一声声如洪钟般的质问声敲打在袁隗的脸上,他苍老的手掌想要去捡地上的信件,瞧个仔细,但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哥哥与两个侄儿的为人,竟一激动倒在了堂上。
一众文武无人敢上前搀扶,刘辩见状,不顾身份,亲自走下龙椅,将袁隗扶了起来。
“太傅,朕感念你的启蒙之恩,也知道你与袁逢并非同党,朕不愿错杀忠良!”
刘辩说罢,一拱手,对着袁隗就是一摆。
袁隗只觉得脑袋嗡,恍惚间便要再次跌倒,却又被刘辩一把扶住,霎时间老泪纵横,“臣,愿以此戴罪之身,告老还乡,启蒙幼童,为陛下歌功颂德!”
“不必如此,朕的鸿文学宫仍需主教,太傅仍是太傅,此事朕也有错,虽掌公器,却悍下杀手,乃是朕少年心性,望太傅不计前嫌,继续教朕。”
刘辩说罢,再次躬身拜下,心中暗想,“我要是让你走了,袁家的门生故交全去了袁绍那里不说,还让他们有了攻讦朕的口舌,留你在身边,他们胆敢起兵,便是不忠不孝!不如老老实实给朕打工。”
袁隗此刻白发飘散,似是瞬间老了十岁,但看向刘辩的眼神多了敬佩和感恩,“老臣但凭陛下差遣!”
刘辩闻言,后退几步,抽出腰间天子剑,以迅雷之势削去发尖,他手中握着自己的头发大声说道,“朕乃天子,但仍需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如今斩发代首,以儆效尤!望诸位臣公齐心协力,共保大汉万年不朽!”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张让见状立刻带头高呼。
一时间山呼声不绝于耳,一场政治阴谋,到此也算是化解了一般大半。
“启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