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何人?”
马休率领大军回营,忽见得前方一将,匹马提枪而来,从铠甲与军服颜色上依稀能辨认是自家大将。
“末将庞德!马腾将军可在军中?”
庞德翻身下马,立刻问道。
“父亲还未醒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狼狈?”
马休见庞德脸上脏兮兮的,铠甲也未穿戴整齐,不由得心中疑惑。
“将军,韩遂部突然发难,如今马铁将军已经身死,末将一路溃逃而来,此刻韩遂大军正在末将身后,已经不足二十里了!”
庞德焦急地说道。
“什么?马铁死了?怎么会?韩遂为何发难?”
马休心中有无数疑问,但见庞德焦急,却又不敢拖延,立刻唤出了自己父亲。
马腾坐于马上闻言,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洒在了风沙之中。
“庞…庞德,韩遂为…为何发难你可知道?”
“韩遂女婿阎行,高举将军金刀,骗开营寨大门,便率军杀入,说将军背信弃义,已然降汉了!”庞德哀叹一声,拱手道。
“什么?父亲的金刀不是在刘辩手中吗?”
马休此刻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好计策!陛下好计策啊!!!”马腾坐在马上,口中鲜血缓缓流出,他抬头望天,恨得睚眦欲裂,“好个金刀计!天子杀人不用刀啊!”
马休见状,实在不解,但军情紧急,只好开口问道,“父亲,现在怎么办?韩遂随时会杀过来的。不如退回富平再做打算?”
马腾双眼一眯,恶狠狠地瞪了马休一眼,心中暗叹,“我亲自培养的儿子竟如此愚昧无知?”
庞德见马腾不说话,立刻急切道,“主公还请早做打算,此刻若是交兵,我部必败无疑。”
“战?韩遂攻城虽有折损,但仍有两万左右的人马,我军不过八千骑兵,又逢新败,若战必败。”
“逃?身后刘辩大军两万,皆是精锐骑兵,我军后退一步便是生死魂销的局面!”马腾哀叹一声,惨笑道。
“父亲,还是倒转枪头,与那刘辩拼了吧!”
马休拱手说道。
“蠢材!孟起和云禄还在他手中啊!届时我马家全家都得死!老夫亲自教导你那么多年,你竟不知道如何去做?”
马腾被自己儿子气消了,此刻他已经认定了,孟起才是他马家的麒麟儿。
“庞德,你带着本将手书,去见孟起,此刻他该还在汉军之中,你告诉孟起,马家只剩他们兄妹了,韩遂若降陛下,切不可动匹夫一怒之念。”
马腾一边说,一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帛书上写下信件。
庞德接过信件,拱手一拜,“拜别主公!”,便扬长而去。
“休儿,我马家先祖乃是伏波将军马援!陛下答应我的凉州牧,不会食言,今日之局,我父子二人只有率军血战韩遂,才能保住马家日后仕途,你可明白?”
马腾抹去嘴角血迹,仿佛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盯着自己儿子说道。
此刻马休若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大义灭亲,如今来看,二袁虽有抗衡汉室之力,但远水难救近火。而刘辩两万铁骑在后,所有袁绍与刘辩之间,马腾只能选刘辩。
再说刘辩与韩遂,韩遂虽与自己结义,但杀子之仇此刻已经是事实,而刘辩手中还握着自家儿女,又许了自己凉州牧,此刻即便韩遂就在自己眼前,自己用尽浑身解数解释,他又能信几分。
便是信了,如今局势难道同韩遂合流,一起逃出汉军的合围吗?这样做的结果,要么是同韩遂一起被汉军诛杀,要么就是突围之后,自家基业被韩遂吞并,自己还要俯首称臣。
解开其中关节,如何选择,就显得无比简单了,刘辩只给他留了一条路,一条能入史书,能福荫后代,能助马超平步青云的大义之路。
“父亲,我愿随父亲死战!”马休苦笑着摇了摇头,争了多年,终究是便宜了那个庶子。
“全军将士听令!陛下以封本将为凉州牧,此刻贼子韩遂背信弃义,偷袭我军,致使我儿马铁被害,大义在前,血仇在后!本将势要诛灭韩遂!”
“诸将放心,陛下两万铁骑就在身后!此战必胜!”
马腾举枪高呼,引得自家兵马战意高昂。
在马腾和马休的带领下,八千马家铁骑,不退反进,朝着韩遂的两万大军冲杀而去。
此刻马超已经被张辽放归,他只知道刘辩向劝降父亲,却不知道其中深意,所以此刻他急切地催马向前,想要劝其父不动异心。
毕竟马腾若降汉,刘辩又看好马超的情况下,马家的继承人必定是他。
“少将军怎在此处?”
远处庞德催马而来,赶忙下马拦住了马超。
“庞德?你不在高平城下,怎会来此?”
庞德三句并两句,说出了此刻的危局,并交出了马腾手书。
知子莫若父,为了防止马超一时血勇上头,马腾在信中直说了自己与刘辩会面之事,被韩遂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探了去,韩遂为防万一,背信弃义先杀了驻守高平城下的马铁,又引大军来攻。
此刻马腾正率本部迎战韩遂,他要马超好好照顾妹妹,一定要让自家妹妹入刘辩的后宫,不然不足以让刘辩相信马家的诚意。
马腾说得很对,马超若是背上刘辩姐夫以及和韩遂的血仇,无疑是最有分量的投名状了。
马超捧着血书,顿时睚眦欲裂,“韩遂老贼!可耻可恨!令明,随我回汉军求援!”
“少将军,主公说了,若是韩遂降了,你不可一时血勇,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先不说这个了,快随我去求援军。”
马超叹了口气,立刻拉着庞德上马,折返回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