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一边策马,一边看向天空,此刻月明星稀,不时便有大片的云朵,将月光一同遮盖。
而此刻恰好挂起了一阵凉风,吹得闷热了一天的军士们大呼过瘾。
“陛下还会观察天象?”
司马懿策马到刘辩身边说道。
刘辩刚想说话,却又忍了下来,他总不能告诉司马懿气压变化和降水特征吧?“略懂罢了。”
上郡毗邻比邻南匈奴鄂托克旗,这支南匈奴正是反叛杀害于夫罗父亲羌渠的须卜骨都侯所部。
而鄂托克旗与上郡基本属于温带大陆气候,这种气候特点就是四季分明,且由于其远离海洋,所以降水量不多,却非常集中。
简单来说就是上郡这地方,一旦下雨,便极有可能是大暴雨,最为黄土高坡连接草原的部分,此地地势较为平坦,极为适合骑兵的大规模展开。
也就是说,若他于夫罗弃城不顾,想要逃跑的话,配备了防滑马蹄铁的汉军,可以纵马狂奔,追到他全军覆没为止。
并且由于于夫罗与鄂托克旗的关系,刘辩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出兵援助于夫罗。
虽然相较于须卜骨都侯部的南匈奴,于夫罗是更为亲汉的,但此刻的刘辩没有选择,只得在并州之地杀鸡儆猴,展现汉军之威,才能预防异族的窥视。
不过即便如此,刘辩如此用兵也是冒险的行为,不过好在朔方郡中已经有了鲜卑人的身影,这说明鲜卑对于匈奴的各部的吞并已经在进行之中了。
要知道原本的三国曹魏时期,鲜卑可是基本统一了并州北部的胡人集团的。
想到此处,刘辩不禁一笑,“不出两日,此地必有大雨将至。”
“臣临行白波离石大营前,便听闻了陛下调命史官为汉军将匈奴害怕雷雨之事,难道陛下可以未卜先知?”
郭嘉拱手问道。
“应该是我大汉国运相助吧。”
刘辩脑子转得极快,立刻答道。
其实他说的也并没有错,几番大战连胜,加之各地学子入学宫,司隶比之其他各州也算丰收,再有便是西凉商路再开,这些事情都助长了国运,只不过此刻能让刘辩清晰感应到国运的玉玺不在他身边罢了。
“陛下实为真龙也。”
司马懿闻言,拱手称赞。
刘辩微微一笑,并未搭话,只是默默地让军队加速前行。
次日午后,刘辩所率的一万铁骑已经过了富县,到了雕阴左侧,与赵云所部驻守地甘泉,左右呼应。
刘辩再次抬头看天,此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经过昨夜的聚集,云团变多,且云中隐隐有青黑色泛出。
不过这云团对此刻的气温并没有什么帮助,七月夏日,风如凝胶,纹丝不动,高原之上,兵士行军,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辩见状,立刻下令驻军暂歇,随后立刻书信赵云部,紧守甘泉,此地河道不光是雕阴的补给,也是从雕阴退守高奴县的最佳路线。
此刻的雕阴城中,于夫罗已经将全部的汉民聚集在一起,而他则是不断派出探马去看刘辩大军的动向。
根据他多年掠劫的经验,探马没有回报就是最好的回报,他抬头看向天空,作为常年活动在这里的匈奴,哪能不知道降水季即将到来?
“单于,撤军吧,降水季一来,大家都无心战斗啊,雨水之后朔方草原茂密,何不回乡放马?”
于夫罗手下将领,单膝跪地恳切地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刘辩杀了我的使臣,须卜骨都侯部此刻正在看我们笑话,就连朔方郡也有一半在鲜卑手里,丢了上郡,我们再无南下的可能,明年怎么办?”
于夫罗哀叹一声,“我派去向杨奉求援的使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怕我们已是孤军一支了。”
“汉军远来,不知上郡气候,单于何不留下疑兵,引他们攻城,我们好退守高奴,再做打算啊!”
那将领立刻献计。
于夫罗闻言,眼睛微眯,“你率三千人北去甘泉看看,若是无汉军驻守,此计可行!”
“得令!”
那将领立刻拱手告退。
“等等!你带一千汉人一起去,若遇敌军,用汉人打头阵,他们若不肯冲,你便率军放箭驱赶!”
“单于英明!”
那将领眼睛一亮,立刻按照于夫罗的指令行事。
于夫罗叹了口气,想了又想,立刻唤人送上笔墨,想要写一封投降信,以城中汉民为筹码,以雕阴城换取一条活路。
信写罢,他立刻命一匹快马,将信送往漆垣方向的汉军。
当日傍晚,皇甫嵩收到此信,犹豫再三,还是将信转给了刘辩,城中汉人救或不救影响太大,若是不救,他们就要做好屠城的准备,不能放过任何一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若是救人,于夫罗若是诈降,此战必定损兵折将,即便拿下雕阴,其代价也会让剩余汉军无法继续在并州推进。
深夜,刘辩在营中收到此信,同样拿着信举棋不定。
司马懿与郭嘉看后,也是沉吟不决。
“陛下,于夫罗之父羌渠,乃是桓灵时期起兵助汉才被杀的,我军或可接受其降表,令其重入鄂托克旗两虎相争啊。”
司马懿拱手说道。
“朕就是因为此事才不肯受其降的,于夫罗已见过其父亲汉的惨状,岂会真心降汉?加之他被南匈奴赶出鄂托克旗,游走诸多势力,已经反复惯了,如何能信他?”
刘辩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城中百姓不可不救,却也不能放他离开,此人常年在我汉地经营,通晓大汉事体,若有一日重掌南匈奴大权,必然为我大汉心腹大患。”
郭嘉立刻补充道。
“奉孝的意思是断其粮道,围城不攻?但匈奴人有食人之恶习,若他们以城中百姓为食,如何是好?”
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