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奴城头,皇甫嵩亲自督军。
箭雨如同细密的大网,不断地落向杨奉军攻城的队伍中。
一时间杨奉军死伤惨重,他手下的白波军终究只是贼兵罢了,面对如此攻势,已经隐隐有了溃退的迹象。
“妈的,快去向韩遂求援,在这样打下去,本钱都打没了!”
杨奉怒踹身边的校尉,那校尉也不敢有违,立刻上马赶到了韩遂的营帐。
韩遂听闻此事,当即回话,再撑两刻时辰,他便与杨奉一同两面攻城,减轻杨奉的压力。
那校尉走后,贾诩立刻上前。
“韩将军,杨奉撑不了多久了,我观高奴城楼,烽火燃烧时燃时灭,似是在传递情报,此刻若再不动身,只怕等河东军追上来,就迟了。”
“好,全军集中在高奴城东南角,两刻之后,佯攻高奴,三通鼓罢撤军西凉!”
韩遂望了一眼杨奉的方向,心中没有丝毫愧疚,战场上本就是死生之地,没有那么多发善心的空间。
高奴城头,南门校尉去喘吁吁地跑来北门城楼禀报军情。
“将军,韩遂部推出了工程车和投石器,欲要攻击南门了,是否让城中军士死守南门?”
皇甫嵩闻言立刻展开了怀中的城防图问道,“他们在何处布阵?”
皇甫嵩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嗅到了一丝诡计的气味。
这韩遂部明明离东门更近为何要费力朝着南门部下攻势?
“在这里!”
那南门校尉指着高奴城东南角说道。
“围角布阵?此刻杨奉已经危急,他韩遂竟然不急着增援,一鼓作气破开北门,也不攻击更近的东门,难道有诈?”
皇甫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不好!快去请陛下前来!”
皇甫嵩猛拍大腿,立刻说道。
一刻过后,原本在西门准备出城迎接赵云所部的刘辩,再次登上了城楼。
皇甫嵩着急忙慌在他面前展开了城防图,“陛下请看,韩遂竟在城下东南角处布阵,老臣觉得其中必然有诈。”
皇甫嵩这话是说过知道军阵之事的人听的,一般攻城的部队,不会在城池的四角布阵,这个位置是极为危险的。
很容易便会受到两处城门的夹射,一旦箭矢从两侧而来,即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也会死伤惨重。
所以一般攻城部队都是在城门正面布阵,而将投石车这类远处武器,布置在侧面,从而增加自己远处攻城兵器的打击面。
如此布置,即便城中冲出守军,重要的攻城器械也可以在正面攻击城门的部队掩护下安全撤离。
“南门?难道他们是想让杨奉为自己拖延时间,乘着冬季前入北的?”
经过皇甫嵩的提醒,刘辩迅速想到了如此布置军阵的道理。
“老将军子龙他们已在城外二十里外,光凭他们的两万兵马想要完全截断韩遂的四万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此刻唯一能做到的便是让北地郡的张绣先有所防备,延长他们在冬季前入城的时间。”
刘辩面色一凝,迅速说道。
“陛下放心,老臣早就沿着官道设立了入凉的哨站,前线战事不出十日便可送到马超手中。”
皇甫嵩一拱手,立刻明白了刘辩的意思。
还得是这位老将啊,经验之丰富,后手之充足,哪怕对方用了奇谋,也能适时地补救。
刘辩面带感激地望着皇甫嵩,立刻点头同意了他的处置方法。
实际上,若刘辩豁出去,让手下亲军死战韩遂,也是有些胜算的,但大汉的损失就太大了。
这些亲军是他严格训练了五年的老兵,不论行军到哪里,只要一下命令便会为他赴汤蹈火的存在。
若是在此处造成了大量的战损,只怕两年内这支部队都将缓不过气来,更别说把这两支亲军当成钉子,插入袁绍的心腹了。
“仲康,快去发令,若遇韩遂部,不可死战,分段阻击便好,尽可能咬住他们的尾巴。”
“臣,遵旨。”
许褚闻言,立刻冲了出去,亲自到城头之上,燃起了烽火。
此刻高奴城外,还在修整的赵云、张辽,收到了城中消息后,皆是有些疑惑。
“子龙,此战形势大好,陛下为何不让我们全歼敌军啊?我和高顺还想试试这手弩的威力呢。”
张辽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但陛下既然如此下令,我等遵旨便是,我们夜袭了于夫罗,一来一回已经赶了百里,即便人不累,马也累了。”
“我想陛下是不想让我们有太多的损耗吧。”
赵云从水囊中取出了一捧清水,亲自喂给了照夜玉狮子,马儿一个劲地喝水,显然是跑了一日干渴难耐了。
“子龙所言有理,我疲敌盛,的确不好硬碰,那张杨手下的也是当年丁原所练的并州骑兵,战力很强。”
“哎,若是关将军的青龙军在此地就好了,他手下的青龙长刀队,可真是骑军的克星啊。”
张辽也随即翻身下马,让坐骑可以暂时歇一歇。
两人正聊着,耳边已经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
张辽本就熟知凉并骑军,附耳过去听了一阵,立刻便大致判断出敌军的规模。
“子龙!敌军不下三万之众,马蹄沉重,该是重骑!”
张辽怒吼一声,立刻下令全军退入林中,不敢再留于官道之上。
“暂避吧,陛下要我们咬住他们的尾巴,以令行事!”
赵云翻身上马,不过多言辞,手下的亲军立刻散入大军之中,此时每一个亲军都是身边百人的指挥官。
在这样的安排下,两支部队立刻展现出了惊人的调度能力和统率的御兵能力,大军几乎做到了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了官道十里外的林中。
部下的士兵皆撤下备用的衣物包住了马蹄,又用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