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的飞刀扎透了张郃的胸甲,却未让他受什么伤。
张郃惊慌失措之中,连忙将飞刀拔出,却听得耳边传来甘宁的声音。
“嘿!”
两道寒光随声而至。
中了一刀的张郃已经有了防备,撩起手中长枪一挑、一挡,两柄飞刀应声而落。
“贼人手段!”
张郃胸口起伏,怒视甘宁喊道。
“哼!别管什么手段,能赢你就是好手段!看刀!”
甘宁从未妄想过用三把飞刀便把张郃拿下,大将穿的护身甲,可不是他的飞刀能完全透过去的。
这三柄飞刀,一来是用来激怒张郃,二来是让张郃策马的速度慢下来。
此刻甘宁已经达到了这两个目的,他猛扣马腹,提刀而上。
张郃原本想与他虚与委蛇一番,便撤兵而去,让高览回营。
此刻他心中惊魂未定,胸中又有怒火难灭,不知怎的竟主动迎上了甘宁,与他再次斗作一团。
“恶贼,拿命来!”
张郃怒吼一声,手中长枪挂、点、刺、撩招式转换不断。
甘宁见状也不落下风,长刀挥舞,格、架、挡、闪,将张郃的攻势一一化解。
就在两人都到白热化之时,甘宁一个侧身,手突兀地往腰间一摸。
这一幕被张郃看得仔细,张郃认定他斗不过自己,又要用暗器,立刻调拨马头,侧开了一条路,正面看向甘宁。
甘宁见状,摸向腰间的手,缓缓在张郃面前打开。
只见他手中空无一物,明显是诱骗张郃让路的手段。
此刻甘宁一拨缰绳,马儿抢住了张郃面前的空地,这一下,让张郃左让也不是,右避也不行。
要知道战场上,刀光剑影之中,要让自己的坐骑直接后退,是何等的难事啊。
甘宁就是仗着这一点,宁愿露出自己身侧的弱点,也不想让张郃再次策马移动。
交手了数十回合,甘宁早已发现对方的马术在自己之上,所以只得出此下策。
甘宁此举无疑让他身后的赵云与关羽为他捏了一把汗。
张郃见自己无法调转马头,索性不再策马,举起长枪便刺向了甘宁的身侧。
甘宁嘿嘿一笑,早已料到了张郃应对,扭过身子,一刀斩向张郃枪尖,稍稍改变了张郃刺出的方向。
随后张开臂膀,容他的长枪穿过自己的腋下,并一把抓住了张郃的枪柄。
鲜血从甘宁的肋下缓缓滴落,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担忧,反而充满了笑意。
“念你武艺不俗,今便给你一个机会,降是不降!”
甘宁一手握枪柄,又用臂膀紧紧夹住了枪头,不让张郃撤枪。
“你!莫不是疯子不成?”
张郃猛然发力,见手中长枪纹丝不动,立刻转手想拔出腰间长剑,以此解围。
可他的手刚刚脱离长枪,便见到甘宁右手长刀破风而来。
紧急之下,他只得低头躲开甘宁这一刀,再也不敢升起妄动的念头。
“好!”
关羽见此情形,坐在马上不禁猛拍了一下大腿。
“降是不降!”
“不降!你以为我张郃是何人!技不如人,你动手便是!”
张郃叹了一口气,自知已经着了甘宁的道,确实是自己低估了甘宁的武艺。
但他心中依旧不服,又岂能投降呢?
甘宁本欲挥刀斩将,但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两人僵持片刻,甘宁竟主动放开了张郃的长枪。
“陛下说过,不可擅杀义士,你我虽然各为其主,但甘某佩服你张郃的忠义与武艺,你走吧。”
甘宁收起手中的长刀,缓缓说道。
“你?……”
“快走!甘某不杀你,不代表关将军不会追你,此刻逃离,甘某或可为你拖延片刻。”
甘宁满脸的决绝,似乎已经为张郃做好了领受军法的准备。
张郃不敢有片刻犹豫,收起兵器,一拱手,“多谢甘将军!”
道声谢,张郃立刻退入自家军阵,下一刻,原本蓄势待发的白马义从,竟毫无征兆地全数后退。
甘宁策马而归,关羽、赵云没有丝毫犹豫,三人默契不需要解释太多,只是微微点头,关羽立刻下令全军追击。
张郃在前,回头一看,汉军果然如甘宁所言,追袭而来。
“快!速速传令,让高览将军退回营中!此战是我们轻敌了!”
张郃看向一旁的传令官迅速说道。
“属下的令!”
那传令官立刻调转马头,朝着中军而去。
张郃看着身后的汉军,心中不禁想道,“此刻若是向着大营而逃,折损了自家军心不说,还逃不了主公一顿责罚。”
“若是将身后汉军引至别处,可让高览安全撤军,即便有出师不利之罪,却也能有掩护友军之功!”
想到此处,张郃立刻下令分兵,五千白马义从,一分为二,一路直入袁营,一路则是沿着河道往城西而去。
袁营的箭楼之上,逢纪早已看出了自家颓势,方才便已经下令鸣金,却见张郃分兵两路,而汉军依旧追着沿河道而去的张郃不放。
“不好!假途灭虢之计!”
逢纪立刻想到了自己与袁绍在城西的布防,此刻这支追赶张郃的汉军,以步卒追袭骑兵,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快!让张郃速速回营!不可再往城西而去!”
“再派人去城西通知麴义将军,若张郃无法回营,必须让麴义将军接应张郃!”
逢纪立刻做出了决断,并且是双重保障。
但即便自己已经看出汉军的意图,却也晚了一步。
此刻高览后撤,曹仁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立刻下令让夏侯惇向前推进战线,只要推进到袁营五百步之前,便能用霹雳车对袁营造成一定的威吓。
逢纪来不及多想,立刻下令,“高台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