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虽然勇力不差,却弱在反应与技巧上。
平日里在军中与旁地将领较量,总是输在这一茬上。
每次一落败,许褚总说,若在战场之上,搏命之下,定然能胜。
此刻他虽然已经感受到了张郃的矛尖,却也是来不及撤刀了。
心想着自己也许就要在此处报销,不知道家中妻小可会伤心。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褚一紧张,双腿一夹,胯下马儿竟然滴溜溜地往前走了几步。
而就是这几步,不仅救了许褚一命,也让张郃看傻了眼。
矛尖划过许褚的脖颈,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热血如泉涌,可许褚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自古猛将如云,福将却是鲜少有之。
所谓福将,便是往往能化险为夷,为主帅带来好运的略带玄学的武将。
而这许褚不偏不倚,便恰巧就是他刘辩的福将。
此刻张郃侧过马来,却也陷入了一段深刻的自我怀疑。
“这汉军之中,我非敌手的甚多,难道当真是我武艺不济吗?”
要说张郃的武艺,确实不差,但与一线猛将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但张郃的长处并不在武艺之上,更多的乃是练兵布阵,为将攻伐。
“那贼将!你怕不是黑山去到袁营的二家奴吧?怎总用一些下作手段?”
许褚见自己没事,嘴上功夫便又灵活起来,立刻开始问候张郃。
“你!”
张郃闻言,心中大怒,哪里还管得了关羽?“你这汉将好生无礼!战场之上游骑兵不放箭又该如何?”
张郃说罢,提矛迎战。
许褚微微一笑,要的便是张郃过来比拼力道。
此刻广宗西城楼,曹操闻听着喊杀声愈演愈烈,心中激动不已。
“妙才!快快开门出兵啊!”
城楼之下,夏侯渊闻言,立刻打开了城门。
一众广宗汉军,挪着步子,缓缓从西门而出。
夏侯渊的坐骑也早已被宰杀,此刻他也只能步行领军。
他一手持朴刀,身后背着长弓箭袋,略显吃力地向前跑着。
却见远处火光点点而来,这下可是吓坏了这帮饿了多日的兵士。
“别慌!来人不多,可以一战!”
城楼上曹操见自家兵士有了退意,立刻大声喊道。
“跟我杀过去!抢马、抢粮!回来吃饭!”
夏侯渊闻言,化饥饿为战力,立刻冲在前头。
身后三千汉军闻言,口中立刻生出了唾沫,朝着袁营撒腿狂奔而去。
刚跑了几里地,便见黑夜中有一骑策马而来。
夏侯惇赶忙掏出弓箭瞄准。
“怎的还有伏兵?”
马上那人轻轻一叹,立刻举刀指向夏侯渊。
“如此瘦弱之军也敢拦我关羽吗?”
“关羽?”
张弓搭箭得到夏侯渊以为自己听错了,裂开看向身后的兵士们,“那大汉喊的是关将军的名号吗?”
这些饿了许久的兵士也有些吃不准。但见远处火光骤然,肚中饿意难消,竟有人直接开口问道,“你是关将军吗?”
“正是关某!若不想死,让开道路!”
关羽怒吼道。
“真是关将军?我是夏侯渊啊!”
夏侯渊这次可是听清了。立刻将火把举到了自己身侧。
关羽透过火光看去,虽然面黄肌瘦,却依旧有着故人的样貌。
“嘶,真是妙才!”
关羽见状立刻翻身下马。
“关将军!”
夏侯渊与身后的一众汉军心中燃起了一种终于见到亲人一般的激动之情。
“秒次,你收好此图,此图可为曹将军指出城中的一口枯井,这枯井暗通河道,我军或可通河道为城中送粮!”
关羽立刻从袖口掏出了染血的图纸递给了夏侯渊。
此刻夏侯渊才注意到关羽左臂中箭负伤。
“关将军…你这伤势?”
“不碍事,你等既已出城,某身后也有白马义从追兵,不如在此处设下伏击,也好抢些马匹粮食回去!”
关羽摆了摆手,立刻翻身上马。
夏侯渊见状也是明白了关羽的意思。
立刻将带出来的汉军分作两股埋伏在道路两侧。
汉军刚刚躲藏完,那白马义从便已杀到了。
此刻他们弓箭已经用罢了,只能用手中的长矛应敌。
他们见关羽在这里放慢了马速,立刻拍马追了上去。
关羽见状,立刻调拨马头,反手便是一击拖刀斩,领头的校尉人头立刻滚落在地。
“妙才!此刻正当时!”
关羽一声吼,逆向杀入白马义从之中。
夏侯渊闻听关羽呼喊也立刻张弓搭箭,领着饿了数日的汉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道路两旁杀了出来。
白马义从们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还能有汉军的伏兵。
加之主将不在、领队的校尉已死,顿时便乱作了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这支追击关羽数里地的白马义从,便如此不明不白地被一群困顿之兵围杀殆尽。
知道身死的那一刻他们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被哪支汉军在此处设伏的。
两刻之后,汉军拖着白马义从的马匹,累得不断喘出粗气。
“妙才,手下兵士已无再战之力,可惜了这麴义营后的粮仓,你们还是速速回城去吧!”
关羽在短短几息内便平复了胸口的起伏,看向夏侯渊说道。
“关将军难道不与我们一同入城吗?陛下既然杀到此处,不用几日便能破开围成的缺口,将军何必冒险杀回去呢?”
夏侯渊不解的问道。
“某领了陛下的命,此刻当回去复命,陛下那边才能知道你们已经知晓枯井送粮一事。”
“妙才,告辞了!代我问候曹将军!”
关羽说罢,再次策马扬长而去。
“这两军营垒一来一回不下二十里,杀进来用了半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