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事原本也不怪文丑将军。”
“要怪只能怪那汉军用计险恶。”
“只是袁将军,白绕还是我军中领兵之将,如今这般伤势,只怕半年内都难复原。”
“这道叫我如何是好啊?”
张燕率先开口,既维护了袁绍的面子,也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张燕将军,惹出如此事端的确是我军的不是,将军有何难处只管开口,不必忌讳。”
袁绍哀叹一声,知道自己理亏。
而此刻他又要靠黑山军来弥补兵力上的差距,这个亏是不吃也得吃了。
“哼,若非是张将军,只怕城西的汉军还渡不过河,扎不下营寨吧?”
见此情况,一同赶来的麴义立刻打抱不平。
不论文丑是否错判,以他与文丑的交情,加之前番张燕的坐山观虎斗,此刻他是再难忍耐。
张燕听到此话,面露难色,当即说道,“哎,袁将军,我看此事还是算了。”
“袁将军只需将先前答应我等的粮草交付便好,今后还是各安天命吧。”
袁绍闻言,脸皮微微一抽。
经过张燕的运作,他已经将黑山军从袁绍的添头,变成了此刻袁绍不可或缺的助力。
此刻的袁绍只能捏着鼻子,忘记先前他坐山观虎斗的事情。
“张燕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我两军素来交好,岂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分道扬镳?”
袁绍说罢看了一眼麴义,使了个眼色,令他退下。
“张将军,不如这样,先前答应的粮草你先拿去,为表歉意,我再添三千石粮草,慰劳昨夜受到惊吓的友军。”
“至于汉军的粮草嘛,将军自可拿回营中。”
袁绍忍着怒气,以他的身份,还从未对一伙贼兵如此客气过。
而张燕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他立刻答应了袁绍的补偿方案。
“既然袁将军已经开了尊口,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白绕将军伤势严重,在下不敢贸然带回军中,就有劳袁将军暂且收容了。”
“好说,如此小事罢了,我军中的医师定然会好好照料白绕将军的。”
“张燕将军,今晚便就在军中,吃过晚膳再回去吧。刚好商议一下,如何动兵之事。”
袁绍心中所想,反正已经亏了,不如就此利用黑山军,在汉军恢复兵力时,再给予其一重创。
张燕闻言,眼睛转了一圈,立刻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便带着白绕,离开了袁绍的营帐。
两人一来一往到此时都未说如何处理文丑,倒是让一旁的许攸与沮授急了起来。
毕竟违反了自家主公圈禁,派文丑出去巡营的是他二人,若不是罚文丑,便要罚到他们了。
许攸立刻站出来说道,“主公,此事乃是我等自作主张,丢了主公的颜面,在下自请罚俸一年。”
“在下同请。”
沮授也走出队列,拱手说道。
“哼!你二人既然自知,我也便不说什么了,你们且退下好好反思吧。”
袁绍见他二人主动认错,也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两人闻言,立刻退出大帐,不作丝毫停留。
“主公,此事乃是汉军用计,错并不在文丑将军啊。”
逢纪见两人离开,立刻开口说道。
“是吗?逢纪军师我且问你,汉军若非提前得知我军部署,又岂能部下这种计策?”
袁绍此言一出,就连逢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事发生的急,逢纪还未曾想到这一层。
“只怕我军中早有汉军的细作,不仅能得知我军部署,还能知道我军行动的时间,如此细作,只怕位置不低啊。”
袁绍眯着眼扫视了一圈,连带方才告退的许攸和沮授,也在他的怀疑之中。
逢纪闻言,细细回想着,“此事我除了与文丑说过,便是在一侧旁听的陈宫。”
“若是陈宫的话,却也不对,他在清河所做决策,包括对文丑的提醒都不像是细作所为啊。”
“难道是陈宫将我的计划告诉了许攸与沮授?”
逢纪不断思索,想到了许攸两人,却连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此二人虽然不干正事,却也只是为了自己在主公手下的官位罢了。
如此人,只能说是奸臣,却不会是细作。
逢纪想到此处,不禁看向了文丑,“难道真是文丑将军不成?”
正当逢纪想到此处,袁绍再次发话,“事情原委,我已经听陈宫说了,文丑,你有何要说的吗?”
“主公,罪将无话可说,但罪将绝不可能背叛主公。”
文丑跪在地上,低下了头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沉默,而袁绍也沉思了许久。
此番事情一出,即便袁绍在信任文丑,若不是妥善处理,却也怕引起军中兵士的非议。
片刻过后,袁绍站了起来,“文丑啊,回后方运粮吧。”
一众武将听闻此言,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了下来。
要知道原本他们已经做好了跪求主公赦免文丑死罪的准备,但此刻罚他去后方运粮,倒也算不差了。
文丑一听此言,泪水缓缓滴落,“主公,保重。”
眼见文丑要走,逢纪立刻站了出来,“主公啊,文丑将军领兵之能只有在前线才能施展,若是如此人才前去运粮,岂不是遭汉军耻笑?”
“行了!别再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定,诸位各归其位。”
袁绍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近日来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发生得太多,令他有些头疼。
众人见袁绍发怒,也不敢多留,各自行礼便告退离去。
袁绍独自坐在大帐之内,思索着这几个月来与汉军的交手,心中不禁暗想。
“难道我真的是小看了那刘辩不成?”
“我的百战之军,竟敌不过这小皇帝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