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西大牢,已是三更时分,昏暗的火把将狭小有潮湿的大牢照得有了那么一些暖和气息。
穿着囚服的田丰坐在稻草堆上,双眼麻木地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外面黑黝黝的天空。
不知他在想什么,就连李老三打开牢房来到他跟前,他也没注意到。
“田丰。”李老三吆喝了声。
拿人钱财,该办的事,李老三还是要办,他不是一个什么善茬,今日也不是他值班,但他还是带着酒菜来给看守的兄弟。将他们给灌醉后,他才带着一套衣衫出现在这。
田丰浑浊的眼睛微微看了下李老三一眼不咸不淡问道;“是我死期到了吧。”
他苦涩一笑:“袁绍不听我言,在刘备挑唆下进攻曹操,他必会失败,他失败之日,就是我死之日,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很潇洒起身,田丰来到牢房门口看了李老三一眼;“只是希望,能够给我一个痛快,我很了解他的为人。”
“主公还没失败,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快穿上衣服吧。”李老三将一套大牢衙役的衣服丢在地上;“你快一些,我没有多少时间。”
“带我出去,这是何意。”
李老三拿起钥匙往旁边的是老方向走,他摆摆手;“你不要问那么多,我也是受人之托。”
没多久,他拖拽着一个死人丢在了田丰的牢房中,见他打扮得也妥当了,随手就将旁边的火把丢了进去对他道;“跟我走吧,有人花费重金救你出去,如今,他们就在我家中。”
谁会救自己,沮授嘛,不应该的,他已散尽家财,让家族避世,早就做好了生死的准备,又怎么会救自己,难道是逢记吗。
“别想了,是一个少年,你想也想不出来,还不如跟我一同去看看吧。”
田丰的牢房是单独的隔间,燃烧起来不会影响其他的地方,李老三看也没看燃烧的牢房,背着手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将田丰带了出去,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位爷,人我已给你们带来了。”李老三推开了郭威的房间,将田丰带到他跟前;“这位就是田丰?’
郭威抬眼看了一下,浑浊的眼神和一个名士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他眯起眼睛嗯了声;“李老三,你不会随便的找一个人来忽悠吧,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爷,这真的是田丰啊。”李老三好委屈,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将人给带出来的。
这真是田丰吗?和一个平常的老头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甚至来说,还要憔悴得多。
我得试探一下,可别让这狗日的给骗了,郭威敲击了案桌看了一眼田丰淡淡问道;“元丰,你怎么知道,袁绍这一战必败。”
田丰脑子嗡嗡的响,这个年轻人开口就是询问直接袁绍为何会失败,难道他心中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你是什么人?”田丰还是先搞清楚对方情况再说。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怪我多心,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我的人不适合跟随着进入大牢,这李老三不过是拿钱办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骗我,但我知道,他找的人一定说不出袁本初失败的理由,但你若是田元丰,是知道的。”
坦诚以待的话让田丰微微拱手:“袁绍虽占据四州,兵强马壮,然而内部并不稳定,曹操虽多次征战,并未伤筋动骨,况且,进攻时间已过,徐州宛城等地已尽数归于和投诚曹操,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此刻出兵,已错过机会。”
“什么时候是机会?”郭威轻微敲击了下案桌,他已相信田丰,但还要最终试探一下。
田丰苦涩一笑:“没有机会了,机会已经错过了,曾经我告诉过他,公孙瓒不过是皮肤之患,曹操才是心腹大患,在曹操进攻下邳或者徐州的时候,才是机会,不过现在,曹操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了。”
郭威听到这后站起身来到田丰跟前,他仔细看了下,见自己衣衫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才很隆重地拱手行礼;“在下郭威,字文臣,郭泰之后,现为荆州长沙郡杞县县令,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在下久闻先生高义,有张良决胜千里之才,因此不远万里,冒昧前来,请先生出山,助在下一臂之力。”
田丰有些晕乎乎的,长沙郡,这么远的地方,他来,就是为了自己。
不相信的眼神,让郭威知道自己如今还不足让他承认自己,因此也就指了指身边站定的张辽和魏延;“这位,想来先生也曾听过,北地太守张辽,这位是魏延,字文长,是中途跟随我之人。”
魏延,田丰不认识,名字都没听过,甚至郭威他也没听过,但是张辽,他是知道的。
“你是张文远?”田丰眯起眼睛看了张辽不确定问道。
张辽取出了自己的文书递上;“在下正是,我与陈宫高顺,在下邳就跟随主公,如今已在长沙郡安生。”
哦……
田丰微微皱眉了看了郭威一眼微微拱手问道;“阁下为何会选择长沙而并非在人口相对集中的北地作为发展地。”
毒辣。不亏是袁绍手下一等一的谋士,就一个问题就问出了关键。
郭威淡淡一笑;“北地虽好,可已无我容身之处,就算我能暂时扎稳脚跟,曹操又怎么会允许我安心发展,西北马腾、汉中张鲁、甚至来说益州蜀州两地,当前也不利于我发展,荆州南部四郡,人口经济虽不如北地,但各郡各怀鬼胎,便于我各各个击破,就算曹操重视,刘表军,也会成为他的阻碍,等到他对付了刘表,我早已有了气候,也不畏惧和他一战。”
田丰认真地听着,寻思着其中的可行性是有多少,他低头不语,郭威也不打扰。
良久,田丰抬眼看了郭威;“江东孙策,怎会任由你发展,对他形成威胁。”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