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脚步一转,全当自己闲逛,慢悠悠的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可她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江璇站在回廊上叫商铭舟。
“老公,老爷子有事找你。”
商铭舟顿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江璇的时候,神情说不出的匆忙。
邵安荷倒是厚颜无耻,淡定扭头。
她在江璇开口之前先说:“我是想跟铭舟商量下还钱的事情。”
她这个理由看上去合情合理,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往绿林里面走。
“二嫂,如果怕被老爷子知道,那来这边回廊,这边又没有别人。”江璇情绪还算稳定。
邵安荷和商铭舟对视一眼。
这都被抓到了,再想做点什么,实在过于危险。
两人只好去了江璇那边。
江璇回眸的刹那,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鹿溪。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又生硬,鹿溪知道江璇心里肯定对邵安荷和商铭舟有所怀疑,所以才会盯的这么紧。
但江璇又不想和商铭舟感情破裂,所以只能卑微忍气吞声。
鹿溪不想多管闲事,惹火烧身的事情,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干。
所以礼貌地冲江璇笑了下,然后扭头回了客厅。
没一会儿,江璇几人也回
来了,显然三人待在一起没什么话说,不回来还能干什么呢!
正好老夫人的车也到了,老爷子强压下满脸的欣喜,假装非常勉强地走出客厅去迎老夫人。
老夫人瞥他一眼,看穿老爷子的心思。
“你可真够折腾的,饭哪里不能吃,偏偏还得来你这商宅,平白让我奔波。”
此时老爷子身后,商家众人都在,大家都静悄悄的,不怎么敢上前打圆场。
这要是以前,商铭舟还能得了几分老夫人的喜欢,这种场面他嬉皮笑脸老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
可自从他一家回到靖城,老夫人就逐渐反感起他来。
老夫人高兴的时候还能给他几分脸面,可如果不高兴,当即就能骂的他个狗血淋头。
商铭舟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沉默着不吭声。
鹿溪也不说话,知道老夫人不愿意她成为调节气氛的工具人,老夫人希望她端着,保持商家大少奶奶该有的高傲从容。
商礼也不说话,他又怎么不清楚老夫人只是奚落老爷子几句呢。
往浅了说,这是笑话老爷子,可往深了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打情骂俏呢!
他又何必打扰了这大好气氛。
老爷子戎马一
生,早先年桀骜嚣张,性格特别硬,脾气也非常倔。
谁要是敢这么说他,他肯定半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把人轰走。
可现在,老爷子大半生归来,褪去一身戎装后,内心里唯一的柔软只剩下老夫人了。
这老夫人愿意骂他,他听着也高兴。
倘若老夫人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上一眼,那才是让他无地自容,又绝望痛苦呢!
“怪我怪我,下次直接在你那庄园吃好了,我带厨子美食过去。”
老爷子笑呵呵的,眼角的皱纹也同时舒展不少,好像年轻了几分。
“你想的美。”
老夫人呵斥一声,又瞪了老爷子一眼,这才被大家怂恿着进了家门。
今天人多,所以在大餐厅吃饭。
大餐厅装修的高雅有情调,一尘不染,众人坐在这里,倍感舒适享受。
所有人围着一个很大的旋转餐桌。
老爷子和老夫人自然是要坐在一起的,虽然老夫人不太情愿,但老爷子就要挨着她,老夫人嫌他烦,说了几句也就随他去了。
老夫人的旁边就是鹿溪和商礼。
暄暄今天也上桌了,被商礼抱在怀里,小家伙闻到餐桌上美食的香气,不时地抬头打量,想看看到底是
什么东西这么香。
“还不能喂这些。”老夫人笑看着小重孙,问鹿溪,“暄暄的辅食做了没?”
“做了做了。”老爷子抢答,“早就做好了,我特意安排的。”
老夫人冷笑,“有什么可显摆的,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是是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嘛。”
“你话还挺多呢,我又没问你。”
“但我想说呀。”
老夫人:“……”
就很奇怪,以前这人明明不是这样的,话少又犟的要死,还总是不尊重她,自以为是,比大男子主义还要大男子主义。
之前她轰他出庄园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失望透顶了吗?
难道后来她去医院探望了他一次,他又原地复活了?
老爷子不知老夫人心里的想法,他抬头让佣人去拿暄暄的辅食。
倒是鹿溪和商礼,瞧着老夫人好像偷偷勾了下唇,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老爷子这死缠烂打厚颜无耻的一招好像又起作用了。
佣人拿来辅食,老爷子和老夫人都眼巴巴看着鹿溪给暄暄喂。
暄暄的肠道功能比较成熟,医生建议早一点添加辅食建立耐受也是可以的。
暄暄的胃口也大,鹿溪在家里时常给她备
下的奶水,有时候都等不到她下班小家伙就吃完了。
所以添加辅食,可以让暄暄不至于饿的那么快,还能补充各种营养。
这眼看着鹿溪一家和老爷子老夫人其乐融融,餐桌上的其他人心里都非常的不是滋味。
商铭远低头小声问妻子,“我们那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纪芊灵哑口无言,这个她怎么知道。
邵安荷心情很差劲,老爷子早就扬言遗嘱里不会分她半点东西,而不分她的那些,肯定最后全都留给鹿溪。
“妈,我们从长计议。”
商雯今天还算沉得住气,虽然她也恨鹿溪抢走了她的一切,但如果不沉住气的话,她和妈妈一定会被老爷子再次赶出去。
而如果这次被赶出去,以后恐怕连家宴都没办法参加了。
商雯的话商铭威也听到了,他扭头,给了母女两个淡淡一记眼神。
虽然他期待着这两人以后不要再惹是生非,倘若安生过日子,以现在他的财力,一家三口也能过得舒心快乐。
但他知道,他的妻子和女儿野心太大,一门心思图谋着老爷子的东西,他好说歹说,如今也已经麻木。
“铭舟,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