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实在太古怪。
樊城和登县的关系势同水火。
陈平笙此举未免太有胸怀了吧!
萧玉若苦思冥想总觉得里面有阴谋。
但她把此事拿出来跟徐渭探讨。
徐渭也只叹反常,却又说不出阴谋是什么。
直到第二天。
运粮的车队浩浩荡荡出了东城门。
看着车队上悬挂的登县旗帜,沿途看热闹的百姓恨不得捡起石头砸过去。
“咱们陈县令怎么回事?”
“为啥救济登城的人。”
“他们在灵泉峡欠下的血债还没偿还呀!”
“哎!谁说不是。”
“陈县令是个好官,可未免太心善了。”
“如果我是县太爷,就在粮食里下点毒药。”
“最好把李清乐那个王八蛋一起毒死。”
……
报纸宣传的后劲很大。
对于每一个参观过纪念馆的百姓,可以说对登城官府都恨之入骨。
运粮车队还没到登城。
樊城早报已经刊登出最新一版的新闻。
主要标题便是“登城粮荒饿殍遍野,樊城县令义助百姓渡难关。”
看到这则新闻,有人叫骂,也有人拍手叫好。
陈县令的大度还是赢得一片赞扬。
“有意思。”
“陈平笙还真是宣传能手。”
“恐怕这一次全登城县百姓都要记下这笔恩情了。”
徐渭也是樊城早报的忠实粉丝。
偶尔手痒会亲自写一篇稿子刊登在上面。
至于那点稿酬他并不在乎。
主要是可以借助报纸抒发郁闷的心情。
“我看他就是个奸商。”
“徐老可知道他卖给登城的粮价?”
徐渭好奇道:“多少?”
“比市场价溢了六倍。”
萧玉若打探到粮食售价后,总算放下心里的石头。
她不用猜想陈平笙的意图了。
这么多粮食肯定能狠狠赚一笔银子。
而且以登城的现状,从附近调粮不太可能。
只有选樊城一条路。
这不是明显敲竹杠。
“不重要。”
徐渭摇摇头笑道:“没人会关心粮食的价格。”
“就算登城衙门出面澄清,普通老百姓也不可能相信。”
“他们只看到樊城不计前嫌帮助登城。”
“至于拿到手的粮食价格是多少,那是登城衙门定的。”
这正是陈平笙狡诈之处。
他提前做了这版报纸,正是为了堵住登城衙门的嘴。
让登城衙门只能吃个哑巴亏。
“哎!”
“可这样一来百姓还买得起粮食吗?”
“既然要救人,为何不能救得彻底些。”
徐渭老谋深算,何尝不晓得陈平笙此举有点阴损。
但从个人角度而言,他也不觉得有错。
以德报怨那是圣人胸怀。
谁没经历过苦难,都不能要求别人有这种宽容的胸怀。
相较之下,有了这批粮食,对登城百姓总是一份希望。
当初樊城面临的粮荒可是绝命的。
在孤立无援下,若不是陈平笙想办法搞到几天的粮食支撑。
后来又抄了王家,陈平笙现在又是什么光景。
“公主也不要太过于苛责陈平笙。”
“老夫倒觉得他算仁义大度的。”
“换成我,未必愿意把粮食借出去。”
“两县之间原本就没有援手的义务。”
“愿意帮忙是情分。”
“你是金矿血战的经历者,想想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
“换做是你,有这样的胸怀吗?”
“我?”
萧玉若陷入到了沉思。
那幕血淋淋的场景至今还经常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不知道面对那样的仇恨,能不能保持理智。
陈平笙把卖粮款如数交到了李铃铛手里。
至于如何处置他不过问。
因为他需要这批粮食本就不为赚钱。
溢价只是整个局中的一个关键环节。
“我只要一半即可。”
“这笔买卖是你促成的。”
“整个计划也是你在操控。”
“如今你要改革樊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瘸子叔开店,我也能出一份。”
他听了心中一暖。
关系不同待遇也大不相同。
李铃铛这个女匪首现在都知道替他着想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如果我真遇到难处,自然会主动跟你开口。”
“现在真不需要银子。”
“你在城中也需要花钱,不如你留一部分。”
“买些喜欢的衣服或胭脂水粉都行。”
“女儿家总要把自己打扮起来。”
李铃铛心里美滋滋的。
她从记事好像就没人对自己说过这番话。
就连父亲也只是偶尔想起来给她买身不合体的衣服。
至于胭脂水粉,那对于她而言更是用得少之又少。
但并不代表她不需要有人关心自己。
她骨子里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你把粮食这么高的价格卖到登城,他们会不会继续溢价?”
“会。”
陈平笙非常肯定地回道。
“你以为每个官员都会跟我一样傻。”
“宁愿自掏腰包,也不愿意百姓受苦。”
“我猜想他们不仅会溢价,而且还想狠狠赚一笔钱。”
“羊毛总不能出在猪身上。”
“黑心。”
李铃铛早做过对比。
她不清楚陈平笙如何盘算。
但在粮食一事上做得让人刮目相看。
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溢价一倍照样有很多人会感激陈平笙。
然而陈平笙不仅没有溢价,还以低于市场价售粮。
“黑心不好吗?”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当时你逼我这个肉票时,可比他们更黑。”
“你……胡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