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笙长话短说,简单扼要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他之所以把主要守城任务交代给老徐。
是因为徐渭行事更稳重。
只要关闭城门,就算来几千人短时间也破不开城。
同样的事让李铃铛去做。
以这女人的性格,恐怕人家稍用激将法。
就可能带人出城迎战,为城中百姓带来巨大风险。
“不会吧!”
“陈大人是不是考虑复杂了。”
“那李县令再不是个东西,带兵攻城是什么性质应该心知肚明。”
“再者说他手里有那么多人吗?”
徐渭也能猜到李清乐不会善罢甘休。
在陈平笙的连环战术下,李清乐已经臭名远扬。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一方县令。
但他想的是李清乐或许会以相似方式进行攻击。
对樊城经济搞破坏。
还远到不了带兵围城的程度。
一旦走上这条路,那将会万劫不复。
“有。”
陈平笙斩钉截铁道:“徐老想过没有,李清乐可以控制一座金矿那需要多少人手。”
“如果都是衙役肯定是不够的。”
“在青州地面只要有钱便能雇人。”
“外援不等同私兵,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经过矿场一役,我相信给登城造成了重创。”
“重创也只是让他们损失了一大部分可用的兵力。”
“可你要清楚开采的金子,都没有回到我手里。”
“有了这些金子,别说围困我这么一座小县城。”
“就算他有抢占整个青州的野心,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的天呀!
徐渭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真没敢朝这个方向思考。
毕竟县令说到底只是芝麻小官。
手里的权力不大,更没有强大的兵力可用。
但像陈平笙分析那样,有钱能使鬼推磨。
如果真花银子雇外援,情况便大为不同。
弄死他!
李清乐倘若真敢围困樊城,这种玩意留不得。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我需要有人守住这座城。”
“此人非徐老不可。”
徐渭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顶帽子真够沉重。
他是宰辅不假,可也只是一个老书生。
兵法韬略懂一些,并未真正上过战场。
哪怕是小规模战役,也不是纸上谈兵能成功的。
“你未免太抬举老夫了。”
“这是关乎存亡的兵家大事。”
“当然应该陈大人亲自坐镇指挥。”
“我还要调兵出城。”
“什么!”
萧玉若也感到纳闷,如此重要的事。
陈平笙怎能交给徐老头。
这不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吗?
“徐老不用谦虚。”
“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守城没那么复杂,只要安抚好民心。”
“防止有奸细作乱。”
“无论对方怎么喊阵,守住城门不开那便无碍。”
“我在城中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唯有你能守护樊城。”
徐渭看他说的如此郑重,也不忍心继续推脱。
如果是要真刀真枪打仗,这份差事他说什么都不会接下。
不管陈平笙打得什么算盘。
也没有全城人的安危重要。
倘若只是守住这座城,那倒问题不大。
城中有足够的粮食,如今也算万众一心。
“好。”
“陈大人尽管放心,有我老徐在便不会丢了樊城。”
萧玉若跟着陈平笙出了西院。
一直跟到那座王家大宅前,看陈平笙走进了院子。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几百名衙役整齐有序的走了出来。
在人群中萧玉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陈平笙穿上普通衙役的衣服。
混迹于队伍中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如今城中还风平浪静,一辆辆商队马车往返于东门。
萧玉若一直悄悄跟在后面。
从行进方向看,应该是去灵泉峡。
但目前调集这么多兵力出城。
城中一旦遇到乱象可怎么办。
当走到半路驻扎休息时,萧玉若还是选择主动现身。
这么偷偷摸摸跟着,自己只会胡思乱想。
萧玉若的出现,陈平笙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
他拍拍旁边的石头,示意萧玉若坐下休息。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跟在后面?”
跟踪是门技术活,如果人人都能轻易掌握。
那便不需要专门培养侦察兵了。
再者说萧玉若只是换了身男装打扮。
以他们的熟悉程度,他自然早察觉到。
“那倒没有。”
“你跟着我出城做什么。”
“呆在城中可比留在我身边要安全。”
萧玉若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会跟着。
可能有好奇,也怕陈平笙遇到危险。
“我愿意。”
“你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
“我能做的事,你未必可以做到。”
那是!
他并不否定这个说法。
在矿场水牢中,萧玉若可以断开老头的真气。
他就无法做到。
面对那老妇人的阎王贴,萧玉若挨上一击可以安全无虞。
换成是他早就死翘翘了。
所以,他从不敢小瞧女人。
很快几名年轻的衙役过来汇报信息。
陈平笙听后命令道:“所有人进树林,在前面的山谷驻扎。”
此处距离樊城有十几里左右。
他可以使用暗哨侦察,李清乐同样会使用。
沿途行军时,他派出的侦察兵就发现了几个行迹可疑的人。
在樊城周围转悠,既不像商人,又不是百姓。
一直在暗中跟了他们五六里的路程。
现在才算彻底摆脱了后面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