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头。
陈平笙还未起床,就闻到了饭菜香。
他眯着眼静静欣赏着身穿碎花围裙的小美人。
李铃铛厨艺不错,他是知道的。
但真正愿意亲自下厨的时候屈指可数。
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各吃各的。
至于李铃铛是亲自下厨,还是去下馆子便不晓得。
“还赖床。”
“饭菜一会儿该凉了。”
陈平笙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他倒想早早醒来练刀。
昨天半夜李铃铛才醉醺醺回来。
回来后又跟他撒了两个小时酒疯。
质问他是不是准备对付二龙寨。
目前他真没这个打算。
山贼只要安分守己,不影响樊城的经济发展。
他可以暂时睁只眼闭只眼。
再者说近段时间二龙寨的人帮了自己大忙。
他也是讲道义的人,绝不可能过河拆桥。
至于以后如何,不好去确定。
难道这丫头是因为昨晚的事心生愧疚,所以,才准备的早餐?
陈平笙用冷水洗了一个脸,也不再继续猜想了。
“吃过饭是不是要处决李清乐?”
李铃铛以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她的酒量号称千杯不醉。
自接管山寨以来跟兄弟们彻夜畅饮,也从未醉到不省人事。
昨晚并非酒醉人,而是如鲠在喉。
让她不吐不快。
“还没决定。”
“他好歹是朝廷命官。”
“事实上我没有定罪的权力。”
“这个需要奏报到青州。”
“等太守同意,我才可以进行定罪。”
李铃铛轻哼一声,喝了一大口鱼羹。
咳咳!
悲催的是她初做鱼羹,并没有剔干净鱼刺。
一根小刺卡在了喉间。
陈平笙连忙放下筷子,撕下一大块馒头塞进李铃铛嘴里。
“快咽了它。”
李铃铛艰难地把干馒头咽到了肚子。
过了一会儿发现那根鱼刺还真不见了。
“你少给我打官腔。”
“事先你便答应过我。”
“抓到李清乐交给我来处置。”
他也很想斩了李清乐。
可更要考虑后续的现实问题。
毕竟自己不是图一时痛快的山贼。
他猜想李清乐围攻樊城的事,青州一定提前知道。
如果他是青州太守至少做两种准备。
一是李清乐成功砍下自己的脑袋。
那样金矿又会收归到登城县衙。
以王太守的能力,绝对有办法替李清乐遮掩过去。
第二种准备便是李清乐输了。
那座金矿背后的受益者是王太守。
岂会让事情败露,所以,即便自己不杀李清乐。
李清乐也会落得跟王霸天同样的下场。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种可能。
他脑子一热砍了李清乐。
这对王太守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仅能除掉李清乐,还可以按正常法度砍了他的脑袋。
“那你想我死吗?”
“如果你不考虑我的死活。”
“他就在监牢里关着。”
“你现在就拿我的令牌过去杀了他。”
陈平笙喝完最后一口鱼羹,从腰间摸出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你以为我不敢吗?”
李铃铛伸手拿起令牌,气呼呼向外走去。
她不想自己男人死,可也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瘸子叔为了金矿被人砍掉了双腿。
那些跟他们一起去的兄弟,都惨死在李清乐手中。
这笔血债她怎可能咽下。
“陈夫人早呀!”
李铃铛杀气腾腾朝徐渭点了点头,快步出了东院。
这又闹哪一出?
徐渭慢悠悠的走进房间,看陈平笙正悠闲的摆弄花草。
似乎并没有跟李铃铛闹矛盾。
这两口子还真是一对妙人。
“陈大人早呀!”
“徐老早,昨晚有没有喝醉。”
“我们县衙那帮老货很难对付。”
“恐怕不把你喝得走不动道,绝不会轻易放你离席。”
徐渭昨晚确实被侯三等人缠着不肯放他离开。
但相对而言,陈夫人才是女中豪杰。
可以说来者不拒,他离开时陈夫人已经喝了不下二十碗。
估计陈平笙昨晚睡得不会踏实。
“还好。”
“老夫过来跟你谈些小事。”
“想听听你的意见。”
“徐老不用客气,有话直说。”
徐渭想了一整夜,虽然还是没百分百把握。
时间也不容许他耽搁下去。
一旦陈平笙真宣布处斩李清乐。
事情便再无转圜余地,除非他以朝廷的名义施压。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因为很可能这种粗暴的施压,让大衡失去陈平笙。
那对于樊城百姓绝对是重大打击。
“我知道陈大人很想为矿场死去的百姓讨回公道。”
“这个李清乐按罪当斩。”
“不过老夫还是不建议你动手。”
“你们的官职毕竟属于平级。”
“你动手处斩了他,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也会让人参你一本。”
“到时你在樊城所做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岂不可惜?”
陈平笙大笑起来。
想不到李清乐那坨臭狗屎,一夜间竟成了香饽饽。
李铃铛是非杀之而后快。
老徐则建议他不要动手斩杀。
“这是你的意见,还是那位小姐的意见?”
徐渭也跟着笑了起来。
心有灵犀一点通,聪明人就是不一样。
很多事不需要明说,也可以猜出个大概。
“这个不重要。”
“我个人的意见,还是交给朝廷为好。”
“毕竟他涉及天理教的事。”
“朝廷向来对天理教态度很明确。”
“尽最大可能将其一举剿灭。”
“陈大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