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是什么话都敢说。
直接搬出陛下压王平。
估计王平听到这种奇葩说辞,也会气得要死。
看何源吃了一顿瘪,气冲冲离开院子。
徐渭才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陈大人,有你的。”
“你不会真准备砍了那些割青苗的士绅吧!”
“其实在地方做官,还是要留有余地。”
“只要他们肯乖乖交出田产,老夫觉得可以留他们一命。”
留有余地!
对于这种官场套路,他不以为然。
青州是个大染缸。
要么跟李清乐一样,甘愿成为太守的走狗。
要么就靠自己的手腕,拼杀出一片天地。
当狗这种下贱之事,他做不来。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如今该得罪的已经得罪。
他能做的是打好群众基础。
只要这两城低层百姓,能记着他的好就行。
“徐老的好意,我领情。”
“你想过没有,那帮人在割青苗时有没有顾念穷苦百姓的性命。”
“朝廷真就急着催粮吗?还是青州想以朝廷征粮逼我就范。”
“青州有三十二座城,不信你可以去调查一下。”
“我敢保证其他县令绝不会提前交纳公粮。”
“说到底还是有人想搞事情,不仅想借士绅的手,更想借青州的手。”
“我若不杀一儆百。”
“以后登城衙门还不被死死捏在别人手中。”
杨国等人回去后,那个所谓联盟立刻就出现了内乱。
纷纷如惊弓之鸟。
抱怨当初就不该听吴阁老的话。
他们都很清楚陈平笙绝不是吓唬人。
可能过不了今晚,衙役便会将他们拘押到牢里。
至于何时处斩,那还不是看陈平笙的心情。
杨国安抚好众人后,便乘车来到吴家庄码头。
结果吴家的船早已停靠在对岸,根本不给他进门的机会。
完了,真的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被吴琼彻底坑惨了。
怪只怪他过于天真,非要抱有侥幸心理。
想着可以凭那点远方亲戚的关系,得到吴家庇护。
杨国失魂落魄回到家中。
看到自己的夫人和妹子便抱头大哭起来。
杨盼儿是个聪慧的女子。
她早劝过兄长不要对抗官府,更不要与陈大人为难。
陈大人的做法虽显得手段狠辣。
可说到底还是为了登城多数百姓着想。
再者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连李清乐那样的大人物,都不是陈大人的对手。
何况兄长这群乌合之众。
“兄长,现在哭什么。”
“当初为了这些破事,你可是肯把我送给吴琼那个老色鬼。”
“我杨盼儿欠你的恩情,还了也是应该。”
“可到头来又如何,吴家真会管你们的闲事吗?”
“他们应该现在都自顾不暇,又怎敢招惹陈大人。”
杨国被妹子怼得又怒又气。
抬起巴掌狠狠扇了自己几下。
“你现在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意思。”
“恐怕明天咱们兄妹就该天人相隔。”
“怪只怪我鬼迷心窍,错信了奸人。”
“你快些收拾一下东西,连夜跟你嫂子离开杨家吧!”
“哼!”
杨盼儿柳眉竖直,杏眼圆睁道:“我们两个妇道人家能走到哪里。”
“我觉得陈大人不会怎样,可吴琼会善罢甘休吗?”
“要不我和嫂子都去吴家当小妾,说不定还能苟活下去。”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杨盼儿的俏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但她并没有哭,也没有后退一步。
“兄长打得好。”
“我确实不知廉耻,但不会把自己妹子推向火坑。”
“我只问兄长一句,你要命,还是要田产。”
杨国听到这句话,头脑很快冷静下来。
他这个妹子别说在登城,就是整个青州也算第一美女。
正因为天生丽质,所以,这些年上门求亲的大户可以说踏破门槛。
他也一直没舍得把亲事定下来。
只想等一桩更好的门第,那样他也能跟着沾光。
吴家就别想了,不过陈平笙也是正常的男人。
倘若让妹子上门求情,说不定自己真有一线生机。
“妹子有什么办法快些说吧!”
“兄长做的事猪狗不如,可念在这些年我养育你成人的份上。”
“你总不忍心看咱们杨家绝后吧!”
“只要能留条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
她从怀里掏出一份契书重重拍在杨国面前。
当杨国一字一句看清纸张上的内容后,咆哮道:“没良心的死丫头。”
“你想跟我断绝关系。”
“咱们父母早亡,如果不是我抚养你成人,你早饿死街头了。”
杨盼儿面无表情反问道:“兄长别忘记,父母留下的财产有我一份。”
“我用的银子不过是万分之一。”
“从兄长决定把我送给吴琼,我的心早已经死了。”
“只要兄长签下这份契约,我现在就去找陈大人。”
“为妾为奴那是我杨盼儿的事,以后生死富贵都与杨家再无半点干系。”
杨国犹豫了一下,拿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他知道自己一旦死了。
自己的妻子和妾室都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杨家的财产也会尽数被瓜分。
可能连有人给他收尸都没有。
倘若舍弃一个妹子,能避免厄运的话。
他又岂能不同意。
杨盼儿流着眼泪把契约收起来,又把家里所有田契带上。
头也不回地出了杨家。
陈平笙正坐在院里喝茶乘凉。
一名衙役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当他听到有个年轻漂亮的美女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