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儿轻叹一口气。
她深知吴家根基有多恐怖。
想动吴家的田产,并不是一封公函能搞定的。
很有可能送公函的衙役,连吴家庄都进不去。
“杨小姐叹什么气。”
“是不是觉得此事很难办成。”
“嗯。”
“在青州地界,几乎人人都知道吴家庄是个小朝廷。”
“每月各地县令,以及太守都会专门去拜见吴琼。”
“所以,青州发生的很多大事,都是吴琼的谋划。”
“大人仅靠一封公函,恐怕难以撼动吴家庄。”
“当然。”
陈平笙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行事向来会做明暗两手准备。
发公函只是面子上的事。
吴家又不是瞎子聋子。
登城的田产改革,吴琼早就一清二楚。
吴家之所以迟迟未动,应该是吃定他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杨小姐先回后衙休息吧!”
“有时间可以陪铃铛去逛街买点东西。”
“她在登城整日困在院里,也快闷出病了。”
杨盼儿心里有点失落。
她看得出陈大人眼神坚定,胸有成竹。
应该早有良策对付吴家。
只是以她目前的经验,还推断不出陈大人下一步会如何做。
至于陪陈夫人逛街,她当然也很乐意。
那位夫人性格豪爽,两人很投契。
“大人,对铃铛姐可真好。”
“好吗?”
陈平笙笑道:“她未必会领情。”
这样还不够好吗?
杨盼儿作为典型的大家闺秀。
所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当以男人为天。
她想天下恐怖找不到陈大人这种好男人了。
可以由着自己夫人做喜欢的事。
哪怕公务再繁忙,也不忘照顾夫人的情绪。
如果今生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男人,让她死都值得。
刘青山写好公函后,便由一名衙役送去吴家庄。
陈平笙则派老侯亲自去一趟雁岭。
吴家的田产多集中于雁岭一带。
而且霸占了多年时间。
马放等乡民以前惧于李清乐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当得知陈平笙的身份,又了解到新的田产改革。
那些乡民早就准备好了状纸。
老侯带着马放和几个村民代表来到县衙。
当看着那一张张满是血泪的控诉。
陈平笙怒道:“马特!这个李清乐确实该死。”
“以这么低的价格,强行征用你们的田产,跟强盗又何差别。”
“是呀!”
马放无奈说道:“吴家不仅征用我们的田产,还硬逼一些年轻女子去吴家庄为奴为仆。”
“这些事我们曾经都上告过官府,结果李清乐不仅不为我们主持公道。”
“还将告状的人痛打一顿,威胁他们再敢乱说就抓起来坐牢。”
“陈大人,你可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他仔细看着每一张田契上的经手人。
前面那些名字都不认识。
应该是吴家一些亲戚或心腹操办。
吴琼作为地方有名望的人,自然不会亲自下场掠夺乡民。
当他看到中间几张田契时笑了起来。
吴皓!
这小子还真是个坑爹的货。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吴琼同样坑儿子。
可能他们父子从没想过有倒霉的一天。
他暂时动不了这位身受隆恩的吴阁老。
动一动吴公子总可以吧!
直到傍晚。
那名送公函的衙役,才被人抬了回来。
草!
吴家庄想造反不成。
衙役虽说没什么品阶,也算是公门中人。
代表着他的颜面。
陈平笙强压怒火,把事情了解清楚。
听那名衙役讲,他根本没进到吴家庄。
起初吴家还有人客气招待。
让他在对岸耐心等候。
等到了下午,衙役才算等到吴家人乘船过来。
结果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便将他一通暴打。
“过分了,姓吴的实在太过分了。”
徐渭同样感到愤慨。
朝廷对吴琼恩宠,那只是面子上的事。
吴琼这个老狗,难道还不清楚陛下的态度。
这条老狗不思悔改,乖乖呆在登城养老。
非要跳出来跟陈平笙唱对台戏。
这特么不是想找死的节奏。
“陈大人,此事一定要让吴家给个说法。”
“不行老夫就让朝中的好友,写封折子告吴琼一状。”
“看陛下如何收拾这个老东西。”
陈平笙笑着拿起一块西瓜,“徐老仗义。”
“不过这么小的事,还不至于让陛下知道。”
“怪只怪我这人行事不周全。”
“到了登城后,还没机会去拜见这位阁老。”
“听老侯说再过两日,就是阁老的寿诞。”
“届时我也备份厚礼去凑凑热闹。”
“徐老要不要一起。”
徐渭后背冷飕飕的。
他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
陈平笙绝不会好心给吴琼拜寿。
“老夫就算了。”
“但陈大人也别把事情搞得太大。”
“目前还是田产改革要紧。”
“只要吴家肯定低头认错,乖乖把田产交出来。”
“不如大事化小为好。”
老徐回房后。
陈平笙又特意去看了看那名受伤的衙役。
给他找来全城最好的郎中。
这些衙役从组建就跟着他出生入死。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样看待他们。
陈平笙一直视为手足兄弟。
“大人,这特么太窝囊了。”
“我都恨不得领着兄弟们杀到吴家庄。”
“拆了吴老狗的巢穴。”
他能理解老侯的心情。
自己手下的衙役向来团结一致。
遇到这种窝囊事,内部肯定有不小的风波。
“老侯,你应该去当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