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白脸色骤然阴沉。
一脸杀气腾腾的表情。
这厮还真胆肥!
徐渭挡在了陈平笙身前。
他最了解自己这位老友。
别看方慕白现在是个瘸子,如果牛脾气暴起。
照样能收拾了陈平笙。
这小子说话太没边际。
平时跟公主没规矩也就算了。
此地可是名剑山庄。
当着老方的面如此阴阳怪气,恐怕当朝找不出第二个人。
“怎么,方侯听不得吗?”
“我这人向来喜欢说实话,办实事。”
“头可以断,让我昧着良心撒谎那是决计办不到的。”
有种!
方慕白淡然一笑。
他在那份樊城早报上看过不少关于陈平笙的事迹。
也从来没怎么相信过。
区区一个年轻小县令,不过是个书生。
青州地方官员,他见多了。
从没见过一个看顺眼的,那都是群不成器的废物。
所以,他一直认为陈平笙做的事。
大体也是自我吹嘘出来的。
真正能领兵打仗的人,只会出现在军中。
普通衙役抓个小盗贼尚且费力。
剿灭天理教两三千人,这怎么可能。
通过刚才那番话,他看出陈平笙是个有胆识之人。
跟孙冒之流确实不同。
“你尽管说。”
“本侯还没有小气到听不得真话。”
“若你说的不对,本侯听着不顺耳。”
方慕白冷冷一笑,“那就休怪本侯手中的剑无情了。”
这……。
徐渭听着有点瘆人。
老方从来言出必行,可若真在名剑山庄杀了陈平笙。
樊城那数千衙役岂能罢休。
再者说陈平笙对大衡有功,对他们更有大用。
“老徐,你什么话都不用说。”
“我的脾气你最清楚。”
“既然你一直呆在樊城,应该对陈大人有信心。”
尼玛!
威胁人。
陈平笙拍了拍腰间的金刀。
“早听闻侯爷剑术了得,我是练刀的。”
“刚练了有几个月时间,刀法也算马马虎虎。”
“上任以前仔细算算,杀了有几百号人。”
“侯爷有兴趣切磋,我很乐意奉陪。”
方慕白眨了眨眼皮,这小子还真够横的。
“你是金刀门的人?”
锵!
陈平笙麻利的将金刀抽出一半,“侯爷好眼力,听说这确实是金刀门的兵器。”
“我的刀法并非源自金刀门,这是我在矿场砍了一名金刀门弟子的狗头。”
“从他身上取下的兵器,用着还算顺手。”
方慕白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在青州地界敢招惹金刀门的人不多。
他们名剑山庄和金刀门也是向来进水不犯河水。
陈平笙竟杀了金刀门弟子,还夺了人家的宝刀。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诸侯之剑,以智勇为剑尖,拿廉士为剑刃。”
“以贤士为剑脊,忠诚圣明之士做剑环,豪杰做剑柄。”
“此剑一出雷霆震慑四境之内,没有不服从天子号令的。”
“所以,在我看来它是天子剑魂。”
“侯爷或许会问,谁人可用。”
“按说您是一方军侯,又坐拥名剑山庄。”
“可佩此剑。”
“我认为你用不得,拿不动。”
“沙县一个小城,就在您眼皮低下,城中丢失这么多孩童迟迟未抓住真凶。”
“我樊城十几名衙役,为陛下办公差押解要犯。”
“莫名死于方家剑下。”
“侯爷,这是何人之罪。”
方慕白脸色阴晴不定,手掌紧紧握剑柄。
在场众人无不替陈平笙捏了把冷汗。
“方叔叔别介意。”
“陈大人向来说话就是如此。”
“他对你绝无不敬之意。”
“青州三十二城,试问那一座城没死过普通衙役。”
“那些衙役死了,地方官府能给些抚恤金已算恩德。”
“只有这个呆头鹅才会放下城中公务,非要到沙县查明真相。”
方慕白仰面长吁一口气。
他知道樊城衙役死在了沙县境内。
陈平笙为了十几个普通衙役,敢不带一兵一卒到名剑山庄兴师问罪。
让他心中大为佩服。
这是一个优秀职业军人该具备的品质。
只有真正把普通士兵当手足,愿意与他们同生共死。
才可让士兵卖命。
由此也证实了报纸上关于陈平笙的事迹并非夸大其词。
这小子是个人物。
“小姐放心。”
“我的双腿虽残,脑子还没有糊涂。”
“陈大人说的对。”
“我确实不配诸侯之剑,没有替天子守好青州。”
“今晚我邀请老徐到山庄,除了叙旧以外。”
“正是为了城中那些糟心的事。”
“至于樊城衙役被杀,只要查明是名剑山庄所为。”
“无论任何人,陈大人尽管拿去法办。”
爽快!
陈平笙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之所以敢公然在山门前放肆。
正是了解过方慕白此人。
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能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位。
那绝不是靠运气得来的。
跟这种人打交道,用刘青山那套没戏。
恰好有这样一个论剑的话题。
他便想赌一把。
输赢只看方慕白是不是光明磊落之人。
“萧姐姐,谢谢你替他说话。”
“刚才我真有点担心。”
“目前我这身子别说跟人动手。”
“就是山风大一点,很有可能会被吹倒。”
“方侯要真是恼怒了,就凭那家伙的烂刀法。”
“恐怕三招也挡不下来。”
萧玉若轻轻拍了一下李铃铛,“别把我想那么好。”
“以你的聪慧应该早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