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坊门前等候那些女子们吓了一跳。
衙役忽然把铺子包围,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有的女子想悄悄离开,被旁边的衙役横臂阻拦。
“大家不用惊慌。”
“我是樊城县令,陈平笙。”
听到这个名字后,不少女子都舒一口气。
人的名,树的影。
陈平笙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人安心。
“大人,为何不放我们离开。”
一个站在前排的少女,怯生生问道。
“姑娘,本官并非不放你们离开。”
“而是需要做个登记。”
“他们这间铺子卖的胭脂是劣质产品。”
“长期使用会有毁容的风险。”
“这是城中的一名老郎中,就由他为你们解释一下。”
吕伯从怀里掏出两盒胭脂,开始以专业知识讲解。
从两盒胭脂的色彩差异,再到气味。
讲完这些又讲了制作的工艺和用料。
所讲内容简单易懂。
连他和那些衙役听得都连连点头。
事情就是这么容易。
但不懂行的人,几乎看不出来差异所在。
就如杨盼儿所言,一盒小胭脂里面蕴含着大学问。
“陈大人,你们不能这么冤枉好人。”
“我们香兰坊做胭脂水粉生意将近百年。”
“怎会用毒胭脂害人。”
“大家都不要相信这个老头的话。”
“他说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名叫马庸的老板继续嘴硬。
他知道自己承认胭脂有问题,官府绝不会轻饶了自己。
仓库里的货也会被全部没收,那将会损失一笔巨款。
“无稽之谈!”
“好吧!”
“吕伯,以你的经验涂抹这种胭脂多少天可见效。”
吕伯回道:“假如每天用完清洗,或许三五个月时间。”
“倘若贴在脸上过夜,最多半月面部肌肤就可能被毁。”
“你……你要什么。”
马庸恐惧得瞪大双眼。
他心里明白这段话的含义。
“做什么?”
“铃铛,你不是最喜欢给人化妆。”
“我把他交给你了。”
李铃铛早等不及,伸手抓住马庸的肩膀。
只用了三分力,马庸便疼得跪在了地上。
“饶命呀!”
“小人再也不敢了。”
那些女子原本只是半信半疑。
相信是陈大人不会做这种仗势欺人的事。
不相信是她们一直在用香兰坊的胭脂。
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胭脂没问题。”
“那便在自己脸上试一下。”
“如果半个月后你完好无损。”
“你们铺子的损失,由官府赔偿。”
马庸吓得面如死灰,嘴里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李铃铛其实早就松开了手。
这厮只是被自己的胭脂吓怕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半个月把胭脂贴在脸上会发生什么。
他叫的声音越大,那些女子心里越确信无疑。
想到自己一直用的都是毒胭脂。
她们的惊恐一点都弱于马庸。
李铃铛正儿八经擦胭脂没什么技巧。
要是胡乱涂抹,杨盼儿就远远不如。
“大人,这些女子该怎么办?”
杨盼儿心生担忧。
香兰坊被查封并不代表事情可以解决。
他们还不知道卖出去多少胭脂,害了多少人。
“先让她们都做个登记。”
“回去后及时销毁所购商品。”
“可以找吕伯看病,也可以自行选择郎中。”
目前他能做的只有如此。
总不能一切治疗费用由官府承担。
马庸被涂了一个大红脸,由衙役押解绕着登城闹市游街。
然后才被送到了监牢。
回到衙门后由杨盼儿和刘青山对照账本。
单是这一年销量就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万两白银之多。
销路不仅在青州境内。
南郡和京都也有购买他们胭脂的商家。
只是马庸极其狡猾。
在账本上并未标明具体的购买人。
这就为进一步检查造成很大麻烦。
“你就别提旁人操心了。”
“管好登城和樊城的事就行。”
“其他县城,就算你找到了买家又如何。”
“人家官府未必配合。”
“到时反而说你断人财路。”
李铃铛觉得事情到此可以结案。
反正断了货源,直接处置了马庸。
再找到登城使用过毒胭脂的女子。
让她们及时治疗便可。
“是呀!”
“夫人说得在理。”
“青州各城县令,对大人向来持有偏见。”
“这种事他们未必不清楚。”
“就算咱们把消息传过去。”
“商家只要送足够多的银子,事情还会被遮掩过去。”
“我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谁特么都不爱干麻烦事。
他也不想把泥溅到自己身上。
遇到这种事,他不由自主会想做个干净彻底。
倒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负责。
只是一种习惯。
目前断了登城的货源。
那些不久前才大量采购者,还会继续开门做生意。
这跟光明正大卖毒药有什么差别。
“我觉得咱应该一查到底。”
杨盼儿建议道:“刘大人有没有想过,此事发生在登城。”
“铃铛姐这么快产生敏感的反应,其他女子未必就不会。”
“正因为青州境内那些县令对大人有成见,咱们更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此事没人查还好,一旦有人故意查证。”
“再顺藤摸瓜查到了货源地。”
“他们会怎样。”
这个……
刘青山紧张地打了一个饱嗝。
他听明白了杨盼儿的话。
这种事没人深究固然不会影响他和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