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向前走能到东平吗?”
萧玉若看过路线图。
这明显不是通向官道的路。
再向前走就到了平江。
走水路也可进入东平郡。
但此处荒无人烟,又不是通商之地。
当然不可能有码头和船只。
“应该可以。”
“不管怎样,咱总不能再走回头路。”
“郑虎的手下虽然被杀。”
“那厮还会派人继续接应。”
“走官道很可能下一次咱就没那么幸运。”
“不信你问问老侯,他还能杀掉多少人。”
老侯也是刚缓过气。
在旁人看来自己那番搏杀好像特别轻松。
实则费了不少力气。
对方武功算不得精湛,战斗力却是一般江湖莽汉无法比拟的。
可以说招招都在搏命。
倘若是擒住对方,他说不定会受点皮外伤。
搏命反倒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再来十几个人,以他当下的体力至少要丢半条命。
“萧姑娘,咱就听大人安排吧!”
“这一路大人都是算无遗策。”
“遇到郑虎的手下还没什么。”
“我总觉得后面还有人跟着咱们。”
“说不定正是在官道上遇见的那伙人。”
老侯先一步说出他的担忧。
他也隐约觉得有人一路尾随,却迟迟没有现身。
大概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郑虎的手下被杀掉。
这样一来危险反而增大了。
那伙人可比郑虎狡猾危险。
他们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可能在等最佳时机。
人?
萧玉若和张铁嘴不约而同掀开布帘向外望去。
两侧都是密林,没看到有人影晃动的痕迹。
这种地方要藏人不难。
但也容易被发现。
林中有飞鸟栖息,还有一些来回窜动的小兽。
它们的反应最为敏锐。
察觉到人类的踪迹后必定闹出动静。
“少吓唬人。”
“我虽没行军打仗的经验,也知道林中藏有兵马。”
“飞鸟必定四处纷飞,怎会这般安静。”
“反正路是你带的,只要不耽搁去东平就行。”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万一那批官银出了东平,咱再想找到便如大海捞针。”
张铁嘴想到官银被运送出东平郡。
心就像掉进了万年寒潭,浑身冰凉。
朝廷可不理会官银的去向。
反正事情发生在老段管辖区域。
这个黑锅老段铁定要背在身上。
除非老段能凑齐三十万两银子赔付。
南郡段家是有名的士族,凑齐十万两白银也不是问题。
但这距离三十万两还远远不够。
自己这些年有点积蓄。
再把所有置办的产业出售,大概也能凑齐十万两。
剩余的十万两凭老段那点俸禄还是不够。
而且赔付只是他目前可以想到的办法。
朝廷未必会因此不追究老段的失职之罪。
官银被劫,还死了押运的都城护卫。
这才是要命的。
“陈大人,你就行行好。”
“咱们想办法快些去东平吧!”
“我真怕老段顶不住压力,做了傻事。”
张铁嘴那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点动容。
不管坊间流传张铁嘴这个人打官司方面如何黑心。
对待段郡守这个朋友还真是讲义气。
东平如今是个大火坑。
谁跳进去都可能受到此次事件的株连。
他之所以参与是因为私心。
那可是朝廷给樊城调拨的三十万两白银。
总不能便宜了别人。
最坏的打算没找到官银,朝廷也不会治罪自己。
张铁嘴就不同了。
在扶林县得罪了郑虎,跟得罪太守王平没多大区别。
以后想在青州官场混饭吃,恐怕便没那么容易。
这就是规矩。
站在不该站的队列里,无疑会从朋友变成敌人。
“我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官银暂时还在东平郡内。”
“对方既然紧追不舍,想方设法阻拦。”
“正是怕我去了东平,能协助段大人找到官银。”
“他们越是如此,反倒证明我的判断没错。”
马车一路向西行进。
快要出密林时,后面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那些人像凭空从地上冒出的一般越聚越多。
从十几人,一直增长到五六十人。
嘴里不断发出怪叫,正风驰电掣般追赶过来。
老侯挥动鞭子狠命抽打着老黑的屁股。
路上扬起的尘烟,几乎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陈平笙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伙人终于肯现身了。
从离开官道后,他就觉得这伙人反应奇怪。
如果拼命追赶,到不了扶林县他们就会被拦截下来。
他们一共有四人,张铁嘴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
面对五六十人围攻,基本没有胜算。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换成自己肯定不会错过大好的机会。
但对方并没有追逐,反而选择了隐匿。
后来他想对方是要借郑虎的人,将他们困在扶林。
至于郑虎做什么。
那伙人并不关心,只要他去不了东平。
再过两三天很有可能官银会想法运出去。
这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如何是好呀!”
张铁嘴惊得满头大汗。
再向前走就是平江,无异于一条死路。
后面的追兵比郑虎的手下更凶猛。
纵然侯大人再彪悍,也绝对杀不了这么多人。
萧玉若反倒没有先前的紧张。
事情既已如此,再多抱怨也无济于事。
这家伙行事与他人不同。
说不定正是想钓对方现身。
但这种以自身为饵的方式太过愚蠢。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