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七不是开玩笑。
上前抓住了张铁嘴的衣领。
张铁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打官司,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但打官司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者。
自己应该跟漕帮从未有过交集。
这个王帮主未免太蛮横了。
“你特么快松手。”
“张大状当初跟你盼儿姐打官司。”
“那是人家的工作。”
“再者说没有张大状故意放水。”
“你盼儿姐哪能轻松解决麻烦。”
张铁嘴这才心中恍然。
原来是杨盼儿的小兄弟,难怪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成见。
王小七不甘地缓缓松开手掌。
他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张铁嘴。
既然能与陈平笙相伴同行。
说明陈平笙认可了这个老东西。
也不可能由着自己动手。
张铁嘴吁了一口气,“感谢陈大人体谅。”
“我打心眼里佩服盼儿姑娘。”
“在公堂上能输给他,我心服口服。”
“干状师这份活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张某不说,大人也清楚我为何要接下余家的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陈大人虽在百姓中间声望很高,也得罪了不少同僚。”
陈平笙点了点头,很多事可以心照不宣。
他对张铁嘴没任何私人成见。
有官司就会有状师。
没了张铁嘴,还有刘铁嘴。
总会有人站在公堂上辩论。
这是一份很正常的工作。
张铁嘴虽未明说,也等同承认余家的事有王平参与。
那位王太守果然一直在暗中窥探着自己。
“这已经是东平水域。”
“再向前便是青黄口,过了青黄口就是东平城。”
王小七撇撇嘴。
他想不到陈平笙功课做得如此好。
能熟悉整个平江水域的位置。
这对于不经常走水路的人,绝对很难办到。
因为水路没有什么明确标线,只能靠一次次航行经验获取。
“陈大人,那你可知道青黄口的由来。”
尼玛!
还想考老子。
他来东平前,让荀国找来了关于东平附近的地理环境资料。
这对寻找官银非常有用。
“王小七,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当众出丑。”
王小七嘿嘿一笑,不否认这个说法。
陈平笙纵然陆地上再厉害。
到了水路照样是个白痴。
他才不相信一个地方官员,能跟自己一样了解水域。
“陈大人也不能这样说。”
“我对平江一代不熟悉。”
“刚才听你给张大状介绍,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顺便请教一番。”
“日后再到东平郡跑船也不至于迷路。”
萧玉若在旁帮腔道“你也别难为他。”
“咱们陈大人向来死鸭子嘴硬。”
“就算不知道的事,也能编出一套说辞蒙你。”
“小心上当受骗,以后走错了地方。”
王小七拍手大笑道:“萧姐姐说得对。”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陈大人千万别用忽悠人那套蒙骗我们。”
“谁的脑子也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激将法!
这种小儿科把戏,他一般不会在意。
嘴长在别人身上。
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得表现什么。
那才是猴子和狗干的事。
面对王小七的故意挑衅,他决定谈一谈。
也好借此机会挫一下这个小崽子的锐气。
让王小七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再向前走几里,就是平江与曲河交汇处。”
“平江水质清澈,曲河水质混浊。”
“当两股不同的水流交汇在一起,就会形成青黄两道颜色不同的漩涡。”
“所以,青黄口由此得名。”
“王小七,你可知道曲河水为什么会浑浊泛黄。”
王小七挠了挠头。
这种事他特么哪知道。
河水泛黄是自古就有的事。
这种事别说他不知道,恐怕朝廷那些工部的河工同样不知道。
陈平笙这是在故意为难人。
“我承认我不知道。”
“难道你还能说出个由来。”
老侯打趣道:“你特么认怂倒是好样的。”
“就是有点自不量力。”
“敢出题考我们大人。”
“也不想想我们大人是什么身份。”
“连天峰学宫的夫子都心悦诚服,恨不得留在樊城学习。“
“你还能有他们知识渊博呀!”
这个老侯拍马屁功夫真是一流。
人家莫夫子何时说过要留在樊城了。
陈平笙是有点歪才。
但对水域知识,恐怕也是临时抱佛脚。
故意欺负王小七是老实人。
“老侯,低调点。”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有些事知道就行,不必要处处拿出来炫耀。”
“免得被人说我给自己脸上贴金。”
“人家王帮主已经认怂了,这就是学习的态度。”
“所谓知耻近乎勇,能承认自己的无知本身就值得赞赏。”
王小七心中一通咒骂。
太不要脸了。
陈平笙好歹也算是官员。
怎么能无耻到如此程度。
“好吧!”
“那我便给你简单讲一下。”
“省得以后别人问起你丢人。”
“曲河本身并非浑浊泛黄的水质。”
“在上游它可是清澈见底,远比平江的水质更好。”
“到了中游经过一片黄土高坡,再经常年冲击黄沙混入水中才变成这样。”
他也只是一种推断。
因为大衡境内的曲河是黄色的。
水域典籍也没有明文记载。
可能因为疆域问题,大衡的水工还没勘探完整的曲河流域。
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