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王昌的特征描述。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燃起了希望。
六具尸体中,确实有一名男人手臂纹有刺青。
这个特征不认识的人,绝对说不出来。
陈平笙又让李亮把对方的身高特征讲了一遍。
大致可以肯定这厮说的是实话。
段和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庆幸自己这次没有固执。
倘若一时心软放走了李亮。
事情又会变得毫无头绪。
“那其他几人你可认识?”
李亮不确定道:“这个小的不敢肯定。”
“好办!”
“老侯带他去殓尸房看一眼。”
“让他睁大眼睛瞧清楚。”
“如果敢不老实,今天就在殓尸房呆着。”
李亮两腿发软,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已经进过了刑讯室。
要不是自己胆小昏厥过去。
还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
对于陈平笙这个活阎王,他也私下听说讲过。
本以为那只是传闻。
毕竟这里是东平郡,又不是青州地界。
就算自己犯了事,也轮不到陈平笙审理。
现在看来是他想天真了。
“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此事若交到我手里,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是如何能一眼看出李亮撒谎的。”
马特!
有了线索,又觉得老子名不虚传。
他对段和谦这种官员没有太大好感。
这样的官员在盛世或许是个能臣。
遇到乱世也就变成了一个只讲原则不懂变通的书呆子。
看在段韵的面子,他只得客气道:“说来也不难。”
“首先我看到他后,就发现这人精神状态不佳。”
“如果是晚上干活,白天应该休息才对。”
“不至于像他那般满脸倦容。”
“他虽说自己干的是苦力,但衣着光鲜,脸色苍白。”
“显然是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呆了很久。”
“这些条件大多都符合赌徒的特征。”
“我便大胆猜测,他应该在赌坊呆了很长时间。”
“口袋里也没有赌资了,所以,才铤而走险到衙门碰运气。”
“段大人应该没怎么接触过赌徒吧!”
段和谦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出身名门望族,家中管教甚严。
从小只知道读圣贤书。
当了官以后更是不可能沾染这种恶习。
对于东平郡存在赌坊,他甚至都感到惊讶。
因为这么些年,也没听人因为赌坊报过案。
陈平笙接着说道:“段大人为官清廉固然难得。”
“地方上很多官府看不见的问题,才更需要重视起来。”
“比如,李亮说的赌坊。”
“不少普通百姓一旦沾染上赌瘾,轻则输得妻离子散。”
“重则铤而走险杀人害命。”
“很多事咱不接触,不代表这些脏东西不存在。”
“我确定了李亮是个赌徒后,自然不会轻易信他的话。”
“他能抱有侥幸心理蒙蔽段大人,为何不能蒙蔽我。”
“这种人对待任何人都有赌博的心理。”
“一旦他侥幸离开了郡守府,我敢保证他会立刻藏起来。”
“咱再想找到他,又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对待这种人不需要听他讲什么。”
“先过一遍重刑,就算你不问,他也会主动坦白。”
“所以,刑罚很多时候用得合理,同样能惩恶扬善。”
高论!
张铁嘴心中佩服。
他也早想跟老段说这番话。
老段是决计听不进去的。
官场从来不是一潭清水。
这些年没有段家的名望加持。
以老段的性情早就不知道被人坑过多少次。
只是这个书呆子不清楚罢了。
“陈大人,如今大致能确定这六人跟官银被抢有关系。”
“下一步怎样利用这些线索?”
陈平笙笑道:“顺藤摸瓜。”
“人虽然死了,线索是活的。”
“只看咱们如何把凌乱的线索组合起来。”
“现在段大人不用再操心命案一事。”
“这几人可以说死有余辜。”
“从他们收了那二百两银子,就等同把命卖给了别人。”
“活干完了,岂有留他们性命的道理。”
够狠!
段和谦眉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他跟陈平笙接触不深。
起初觉得这是个年轻有为的官员。
不到一年时间能把赤贫的樊城,经营得风生水起。
后来又听张桥说了这一路的经历。
又觉得陈平笙跟他熟知的官员大为不同。
地方县令大多都是读书人。
像扶林县郑虎那种武将也有,只是非常稀少。
读书人行事多少都有相似之处。
他在陈平笙身上看不到读书人的影子。
反而像一个彪悍的武将。
又过了一会儿,李亮再次被带了过来。
这次看起来状态更为状态。
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身上的衣服都完全湿透了。
老侯用手捏着鼻子,嫌弃道:“这厮刚到殓尸房看了一眼,就吓得尿了裤子。”
“大人要是真将他关一夜。”
“明天估计就会多一具尸体。”
陈平笙没着急询问。
先让段韵给李亮倒了杯茶水缓缓神。
看来李亮说自己胆小一点都不假。
殓尸房那几具尸体被水泡得确实没了人样。
但段韵跟着去了几次,也没见吓破胆。
可见胆量这种事跟男女没关系。
纯属天生的。
不过胆小也未必都是坏事。
换个角度讲,要是李亮够胆。
面对那两百两的诱惑岂能不心动。
这时同样会变成一具水泡的尸体。
“大人,小的不敢了。”
“我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