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韧心大,以为辞了官便可高枕无忧,叫王山代笔写了请辞的折子后就后衙歇息了。
便宜老爹没心没肺,好大儿韩佑可不敢,带着王海来到了衙署外。
百姓已是散去了,韩佑拧着眉,心乱如麻,蹲在了衙署的台阶上思考着后路。
想了片刻,韩佑仰头看向王海,问道:“知道京中有什么法子能赚钱吗,快速赚钱,越快越好。”
王海不明所以:“您想多快?”
“最好一两天就能见到钱的。”
王海摇了摇头:“小的想不出。”
“慢点也行。”
“您想多慢?”
韩佑试探性的说道:“十天半个月?”
“小的想不出。”
“那你说多久,只要能赚到钱,需要多久。”
王海深深看了眼韩佑,觉得这话问的有问题,他想不出,不是说时间长短,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赚钱,要知道的话,还当什么门子啊。
看着王海那充满智慧的眼神,韩佑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人了,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蹲下和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少爷呢。”
“哦。”
王海蹲在了韩佑旁边,抱着腿,和个大聪明似的来回张望着。
韩佑:“对了,咱们韩府就没什么交好的官员吗,就是那种可以让幽王殿下给几分薄面的。”
王海摇了摇头:“没有。”
“偌大个京中,就没有能让幽王服软的人?”
王海神色一动:“您这么一说,还真有。”
“谁?”
“天子。”
“我…”
韩佑生生压下了给王海一逼兜子的冲动。
要是认识天子,还担心个屁啊。
凝望着王海,韩佑无比的好奇:“之前听我爹说,你是在平城折冲府冲撞了上官才被踢出军营的,怎么回事,是因为上官不小心和你聊了几句天后气的原地暴毙了吗?”
“自然不是。”
王海叹了口气:“起初是与游击将军张将军之女有关。”
“这怎么和女人扯上关系了呢?”
“小的与将军之女张巧儿本是两情相悦,谁知张巧儿家中亲族作梗,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二人。”
提起这事王海就来气,气呼呼的说道:“那一夜,小的原本在河边要与巧儿私定终身,却不曾想被张巧儿家中亲族撞见,叫了不少张家人将小的打了一顿,单单是养伤就耗费了二十日。”
“打的那么狠?”韩佑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没怎么样,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吗。”
“可不是。”王海恶狠狠的说道:“尤其是那张巧儿的夫君与她儿子,父子二人竟动了兵器,险些要了小的性命。”
韩佑:“…”
王海还搁旁边骂呢,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韩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先等会,我记得秦大爷说游击将军都五十多了,还有孩子,那张巧儿多大啊?”
王海嘿嘿一乐,伸出双掌,在腹部位置往上抬了抬。
韩佑破口大骂:“我特么问的是年纪!”
“哦,三十有五。”
“我靠,这比你大一轮了吧。”
“少爷这您就不懂了吧。”王海腼腆一笑:“这女人,年纪越大,越黏。”
韩佑深吸了一口气:“你加个人字!”
“哦,这女人,是岁数越大,人越黏。”
韩佑鼻子都气歪了:“我特么让你加后面!”
“为何?”
“我…”韩佑没好气的说道:“以后你别干这事了,你是韩府的人,再干这种事,传出去名声不好。”
王海还挺不服气:“少爷您不知道内情,那张巧儿的夫君性子乖戾,饮了酒就会打人,又是军中校尉,总是欺辱我等,张巧儿寻了小的诉苦,我二人这才想着要给那混账点颜色看看。”
“你这颜色给的可真好看。”
韩佑不想继续讨论这种事了,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在京中转一转,想办法搞点钱,干一票大的到时候跑路用。”
王海霍然而起,双目灼灼:“可现在正是晌午,为何不月黑风高再行事。”
“为什么要月黑风高?”
“您不是说要干一票大的吗。”
韩佑二话不说直接往前走,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出门带谁都不带王海了,这家伙的智商在人类范畴内已经没有什么退化空间了,难怪在韩府只能当个门子。
走了两步,韩佑有些拿不定主意。
左侧,是北市,京中百姓聚集之地。
右侧,是南市,京中权贵出入场所。
北市人多,临街的铺子数不胜数,可做的都是百姓的生意。
南市人少,临街的铺子卖的则是名贵之物,可东家们都不是很好忽悠。
不由得,韩佑再次回头看向王海:“知道哪能卖诗吗。”
“诗?”王海哭笑不得:“这下三滥的东西,还可买卖不成?”
“你问的废话吗,好好想想,最好是那种大批量进货的。”
“卖诗倒是不知。”
王海思考了一番:“不过小的听闻近些时日,花河的一艘花船上办了赛诗魁。”
“赛诗魁是什么意思?”
王海也是听别人说的,大致解释了一番。
所谓塞诗魁也叫斗诗魁,花河上有一花船的头牌叫做云汐,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可能最近手头紧或者是不想紧了,准备艺身双卖来个一体式捆绑销售,不过第一次不要钱,要的是“诗”,若是谁的诗文作的好了,便可白嫖。
就这叫云汐的头牌,可是令不少京中贵公子们魂牵梦绕,甚至有不少人在京中高价收诗,就为了与她一夜春宵。
“这个可以搞。”
韩佑双眼亮了起来:“走,去柳河,对了,这花船叫什么名。”
“柳花阁。”
韩佑愣住了,止住脚步暗暗嘀咕了一声,这名起的…怎么这么刺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