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他们连忙凑了过去。
却见这个人并不是寻常的百姓,竟然还穿着藤条做成的盔甲,身上也都是刀伤。
见到沈三他们,虽然虚弱无力,但还是一个劲的挣扎着。
沈三这才注意到,钱贵的胳膊已经被此人咬得鲜血淋漓。
“别动!我们是祁州的人,假扮胡人来捣乱的!”
“我需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有胡人的情况!”
沈三对着那人说道。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三,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刚要张嘴,一口血却先喷了出来。
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胸口的两封信拿了出来。
“快走……”
那人说完之后,脑袋一耷拉,没了气息。
沈三把信接过来一看,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两封救援的信件。
从信上来看,他们这些人,是第一次城破的时候幸存下来的。
第一次城破,胡人离开之后,他们便走了回来,在一个人的带领下,重新集结,杀掉了胡人留下的汉奸和小股兵马。
这座名仕城,向来是幽州北方一个重要的存粮要塞。
所以胡人便想以此为据点,收拢周边的粮食,运往北方,以供胡人之需,并没有对城池斩尽杀绝。
而他们这些人,在重新夺回了名仕城之后,自知不是胡人的对手,索性假意迎合,在胡人第二次运粮的时候,一把火,连同运粮的胡人和所有粮食,全部毁于一旦。
正是这种行为,彻底惹怒了胡人。
这才有了后面的屠城。
这些信,本来是要送到周边城池,说明情况来救援的。
但很明显,信还没来得及送出去,胡人便把城池攻破了。
“此人让我们快走,很有可能是知道,胡人还会再回来,这却是有些蹊跷。”
“我之前曾经听郑泰说过,胡人虽然野蛮粗鲁,但也断不至于到吃人的地步,唯一的解释,是胡人的粮草,也已经严重不足了。”
“不得已,才靠吃人来补充。”
沈三皱着眉头说道。
胡人这一次数十万大军南下,而且从他们南下的时机来看,似乎也是颇为仓促的。
再加上为了尽快控制幽州,后勤粮草供应不足,是必然的结果。
而幽州大营里面,本就储粮丰富,围困幽州大营,人马必须要多,不然很容易被突击出去,但人马一多,粮草的消耗自然会大大增加。
这样一来。
就需要从幽州北部就地抢粮。
前段时间,应该靠着幽州北部的村镇粮食,勉强可以供应。
但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想必整个幽州北部也都空了,这才不得已,屠城吃人,这倒是他们绝好的机会。
“三爷,干他们吧!”
“对啊,三爷,我们还有毒药,想办法撒到他们的粮食当中,毒死他们!”
“三爷,我们放火,烧死他们!”
“这群苟日的草原胡寇!”
“……”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起来。
“都别着急,到了这个时候,恐怕很难办,胡人粮草本来就少,那看守也一定是重中之重的,一个不留神就会暴露。”
“而且这数十万人马的营寨,面积恐怕跟一座城邑一样大,别说是我们,就算其他的人马,都不一定能够知道主将和粮草的具体位置。”
“找起来无异于碰运气,太冒险了。”
“不过,我倒是有了一点想法……”
沈三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那个祭坛。
“三爷!”
“一队人马,约有百十骑,从北边往名仕城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警戒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听见那人的话,所有人“噌”的一下把刀抽了出来。
“都别慌!”
沈三也站起身来。
“钱贵,把我们的粮食分出一部分来,全部撒上迷药,放在空地显眼的地方遮盖起来。”
“我们从南门撤出去,快!”
沈三想了想,对着钱贵他们说道。
虽然钱贵他们并不知道沈三要做什么,但还是迅速带着众人忙活了起来。
很快,一队胡人骑兵便从北城门冲了进来。
沈三猜的不错,他们是来找东西吃的。
目前,草原胡人的情况,要远比沈三他们想象的还要危急。
这一次阿日斯兰带兵南下,虽然是得到了王恩的密信,猝不及防之下,战果还算不错,但也由于仓促行军,后勤的粮草辎重并没有跟上。
适逢冬季,草原胡人的粮草辎重也需要从草原深处调拨,难免经常出现延误。
而草原胡人又都是骑兵,粮草的情况更是复杂。
人还好说,可对于马匹来说就惨了。
马匹要有力气有耐力,除了给予草料之外,还必须同时饲喂精饲料,甚至还要定期喂盐才行。
特别是战马,更是如此,才能适应激烈的战斗。
所以长久以来,草原铁骑主打的就是一个快冲快打,快速解决战斗。
再者,他们更是错误的低估了目前幽州大营的实力。
与上次围困幽州大营相比,这一次,他们的人马更多,更是有阿日斯兰亲自带兵坐镇,而幽州大营这边,季林不在,赵广还抽调了十万人马离开。
按照阿日斯兰的想法,攻克幽州大营,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是不知为何,这幽州大营坚若磐石。
而里面的人马更是岿然不动,不管他们如何诱敌,如何用计,都无济于事。
里面的人马就是固守不出。
攻城,则损失惨重。
围城,就要比拼消耗。
硬生生的把阿日斯兰二十几万人马钉死在了这里,进退不能。
阿日斯兰毫不怀疑,现在就算北撤,幽州大营的人马一定会趁机杀出来,到那个时候,真不一定是对手。
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