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婷一听急了。
赶紧又抱着太后的腿,摇晃了几下,她现在最在意的,已经不是顾云笑会不会受罚了。
而是自己的下场!
她一会儿不会在出宫的时候,忽然被拦下来,请到凤和宫去受罪吧?
太后一时间也明白了她的害怕,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顾云笑似乎看不见她们的互动,只看了一眼太后,问道:“母后,真的不用抄写了吗?您是觉得儿臣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所以不用,还是懒得跟儿臣一起编纂新的女诫,所以觉得不用?”
看着她故作懵懂,故作单纯地歪头看着自己,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怎么惹上了这样一个冤家!
我是为什么觉得不用,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还不是因为你一边用歪理邪说折磨我,一边还威胁要处置我的侄女!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哀家想了想,自己到底是太后,对你们这些晚辈,还是要慈爱一些。至于皇后你,贵为一国之母,对这些贵女们也宽容一些吧,皇后你说呢?”
这话就是在谈判了。
意思是她不为难顾云笑,让顾云笑也不找谢娉婷的麻烦。
顾云笑:“啊
这……”
她一脸犹豫的样子,让谢娉婷更是慌张。
太后没好气地道:“怎么了?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虽然顾云笑从前也没怎么听过自己的话,更是不怎么把自己看在眼中,但是最近这个伶牙俐齿的顾云笑,却给了太后一种,对方也会维护着面子上的平衡,不会对自己不敬得太明显。
果然。
顾云笑微笑道:“母后的话,儿臣当然是会听的!只是儿臣也想提醒一下宣华郡主……”
其实她已经把谢娉婷气哭了一回,还吓唬了半天,她也没那么生气了,大家都不用抄书,相安无事,顾云笑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娉婷听到她的提醒两个字,瑟缩了一下,往太后那边一躲。
其实她一半是真心害怕,另外一半是装的,她就是要展现自己的柔弱,让姑母知道,顾云笑这个外人,眼下都不用抄书了,竟然还不依不饶,依旧出言欺压太后娘家的侄女,反正顾云笑都答应了不会为难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太后果然眯起眼,看着顾云笑道:“皇后你想提醒什么?”
看着谢娉婷那副绿茶的样子。
顾云笑当然不会再说出什么威胁之言了
不然那不是让谢娉婷目的达到,以后太后更是要与自己作对?
她叹息道:“其实也没什么。儿臣就是想说,母后年纪大了,正是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好时候,宣华郡主身为母后的嫡亲侄女,更是应该心疼母后的身体才是,一些琐事,还是不要来叨扰母后了!”
太后:“?”
谢娉婷:“?”
什么意思这是?
顾云笑不是应该说出一些对自己的死亡威胁,让姑母气坏吗?
顾云笑对她们二人意外的表情,视而不见,接着说道:“其实女子的容颜,跟心情有很大的关系,母后的容貌看起来比真实的年龄,年轻了二十岁不止,更是应该好好爱惜才是。郡主你若总是拿一点破事,过来影响母后的心情,损了母后的美貌,你担待得起吗?”
太后:“!”
潜意识告诉她,顾云笑是世上,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她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能相信,但是内心里却是莫名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自己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年轻貌美吗?
要不是晚辈们都在这里,她都想找一面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年轻的时候,便风华绝代,迷倒了先帝,以至于那么晚才有第一个
孩子,先帝也从未想过废后的脸。
谢娉婷也是听傻了!这都是什么脏东西!
顾云笑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虚伪的一套?她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姑母,接着就发现,姑母虽然是虎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嘴角早就悄悄地扬起。
毕竟,摸着良心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喜欢被自己的敌人夸奖呢?
顾云笑还接着道:“再有呢,母后的娘家谢家,那是世家望族,高门大户,宣华郡主你又是母后最喜欢的侄女,平日里更是应该谦虚谨慎才是,这般谢家的名声才会更好,也不会丢了母后的脸面。
母后的脸面,可是十分重要的,她年轻的时候,定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德行也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你怎么能在她面上抹黑呢?”
挽云和云香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想给自家主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是太后再怎么讨厌娘娘,眼下也是无法不喜欢娘娘说的那些赞美的话吧?娘娘莫不是被王大人给传染了?可是这样确实是挺好的,总比跟太后正面对战,将局面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要强多了。
谢娉婷:“娘娘,您这么说,
臣女就……”
太后兀地打断了她,道:“其实皇后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日后还是要低调些!”
谢娉婷:“??”
太后说完了之后,自己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她是怎么了?还真的就被顾云笑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不成?自己真是太堕落了!
她连忙在心里摇摇头,拯救自己的理智。
接着看了一眼顾云笑,说道:“皇后,你已经答应了哀家,不会为难娉婷,哀家相信你不会反悔,你回去吧,哀家希望你日后,也是谨言慎行, 莫要抹黑了皇族的脸面!”
顾云笑:“那儿臣告退了!”
她起身离开。
等她出去了。
谢娉婷开始撒娇:“姑母,你看这个马屁精,她以为说那些话,您就会高看她一眼,就会待见她不成?她以为自己是谁呢,她……”
太后兀地打断道:“顾云笑从前确实是很讨厌,如今也很气人,但是她有些话,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谢娉婷:“……?”
太后接着道:“你看她方才在哀家宫里,说话谈事,游刃有余,就是不高兴了,也是十分沉得住气,这一点比你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