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天听着周围百姓们的闲聊神情一震,快步走到全德楼的大门口。
站在门槛外往里一看,心中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只见全德楼的大堂上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未凝固的血液,脸上盖着一张白布。
敢在全德楼杀人!
朱掌柜紧随其后的站到门槛边上,见到里面的情景被吓的张大了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怎么死人了?刚才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赢天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全德楼请来的工人们都站在角落里。
赢天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赵二狗那憨厚的脸庞,心中一紧。
走到尸体的身边,双手颤抖的掀起脸上的白布。
让他最不愿看到一幕发生了。
只见赵二狗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睛都没有闭上。
死不瞑目!
赢天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摸赵二狗的脖颈,希望还能有奇迹出现。
很快就无力的将手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赵二狗怎么死的?”赢天语气平静的问道。
一直跟在身后的林映雪,能感受出赢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滔天怒气。
见没人说话,便伸手指着一个畏畏缩缩靠在墙角的工人。
“你过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
那工人显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死一般的压抑,腿脚颤抖的走了出来。
“就是……就是那个公子非要吃饭,二狗一直劝他去别家,劝着劝着那公子不知怎的就生气了,让侍卫动手打二狗。”
“结果打着打着,一个不小心就给……就给打死了。”
“没报官吗?”赢天沉默了一会问道。
“报了,没一会就有巡街的带人来了,只是那公子的侍卫对巡街的说了几句,他们就走了。”
赢天皱了皱眉:“为什么?”
那工人跑到柜台上拿了过来一张银票,双手递给了赢天。
“他们……他们说给了钱,就把二狗的命给买了,就不管了。”
赢天怒目圆瞪:“买命?”
那工人被赢天的表情吓得退后两步。
看他这穿着应该是个权贵,怎么也不该和二狗有什么关系。
官宦子弟打死人这种事,并不少见。
在他们眼里,穷人的命,那就不是命了……
花钱买命这事每年都有发生,也不稀奇,而且给的钱也不少了。
二狗干一辈子活,都不一定能攒下来这么多钱。
安葬了他,剩下的钱拿给他的家人,这事也就了了。
不甘心也没用。
难不成他们还能去报官吗?
报官要是有用,人就不会死了……
赢天看向工人手中二百两银票,突然笑出了声。
让周围的人莫名其妙。
赢天突然想到,他前世历史上的那个十四年屈辱的时代,倭国在华国的土地上肆意杀人。
杀人之后给钱了事。
现在眼前的行径和那群畜生有什么区别!
不,他们甚至还要更严重。
倭国的畜生至少没杀自己人。
而这些官宦子弟……
根本就没把百姓当人!
真是天大的滑稽!
“好一个买命钱!”赢天咬牙切齿,眼中的怒火如同化作实质一般。
朱掌柜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地位高,见识的这种事要多很多,早就已经麻木了。
这口气想不咽?
难!
殿下若是真要追究,干过这种事的官员们,都会出面阻挠。
即使他是皇子,能直面陛下。
那又怎样?
难不成让陛下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百姓,去惩罚文武百官?
朱掌柜摇了摇头。
可怜赵二狗了,多憨厚的一个孩子啊!
可赢天偏偏咽不下这口气,他的思想接受不了这种事。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发生在他的身边,他的眼前。
让他亲眼目睹了!
赢天伸手从赵二狗的眼睛拂过,让其闭上眼睛安息。
把白布盖在他的脸上。
起身走出全德楼的大门。
朱掌柜感觉赢天身上的气氛不太对,连忙追上去问道。
“殿下!您干嘛去?”
赢天冷笑一声。
“呵呵!干嘛?当然是报仇!”
朱掌柜心头一慌,最不想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连忙劝说道。
“殿下三思啊!您可不要因为二狗耽误了自己啊!”
“耽误自己?”赢天笑了笑:“放心,御史的儿子能轻易的踩死二狗,我身为皇子,踩死一个御史的儿子又有何妨?”
“难不成父皇还能让我偿命?”
说完,赢天快步离开了全德楼。
只留下朱掌柜呆呆的看着赢天那坚毅的背影。
仿佛一把利剑一般要把这世道捅出一个窟窿。
朱掌柜看了一眼被白布蒙着的赵二狗。
“二狗啊二狗!你命不好摊上这事。”
“不过能碰到殿下,也是你的福分!”
“保佑保佑殿下吧!”
……
林映雪一路默默无闻的跟着赢天。
她从赢天身上四溢的杀气,能看出来,他绝不是去讲道理的。
是要去杀人的!
此时此刻劝阻赢天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若是因为此事杀了人,势必会引起一部分官员的反感和恼怒。
可看着赢天那平静的面容之下,仿佛有一头老虎在发出咆哮,林映雪又犹豫起来。
“你别劝我,我知道这样很不理智,可我一定要做。”赢天仿佛猜到了身后林映雪心中所想。
赢天拉过林映雪的手。
“放心,我现在虽然很愤怒,可我脑袋还是清醒的。”
“我若是杀了赵泰来的儿子,父皇可能会为了维护大臣们的脸面怪罪我一番,但他心中一定会很开心。”
林映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不能够理解赢天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