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出宫前,太上皇已授先斩后奏之权。”
“此等大逆不道之徒,咱家若不杀之,如何对太上皇交代?”
说完,赵瑾学着最初陈康的样子,鄙夷冷笑的说着:“咱家可好心提醒陈大人一句。”
“明日,可莫要耽搁了上早朝的时辰,否则可别怪咱家不念人情!”
陈康嘴角抽搐,额头的青筋不断跳起。
“本官身体不适,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赵瑾闻言也不恼怒,只是阴笑着回道:“太上皇英明神武,对诸位大人的情况早有预料,所以特意叮嘱了咱家。”
“若是哪位大人身体不适,但凡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抬到大殿上去。”
“你!”
险些被气到晕阙,辩驳不过的陈康拂袖欲走。
才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赵瑾阴恻恻的声音:“最后再叮嘱陈大人一句。”
“夜黑,路滑,您可慢点走。”
“若是一个不注意,被弟兄们当做了宵小给拿了,那可就不美了。”
一个踉跄,陈康险险栽倒在地。
心中的怒火,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恨不能马上转身冲过去,将这阉狗给掐死。
但仅存的理智,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个可恶的阉狗身后,站着的是那个动辄杀你全家的太上皇!
一个不好,他也得被先斩后奏。
“多谢赵公提醒,本官知道了!”
愤恨和着血泪,一并吞落到肚中,陈康郁闷到险些吐血。
随着黑卫逐渐扩散到全城各处,所有四品以上,有资格参殿议政的朝廷大员府门外,皆被封锁。
对此,不少傲慢的官员大感不忿。
奈何,这些黑卫根本不跟你讲道理,敢大开府门理论的,上来就是一顿毒打,运气好的只被打一个,运气不好的全家一并挨揍。
最开始,还有一些官员大感不忿,扬言要与尊严同休共戚,来抵抗太上皇的苛政暴行。
但在一顿拳脚下来以后,大多人都变的恭顺了起来。
尤其是当长安令阎矻被杀,得闻这些黑卫有先斩后奏之权,真敢杀人的情况之下,更是一个个紧闭府门不出。
今年长安城内的第一场雪,终是在喧闹当中逐渐归于宁静。
皓月当空。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天边鱼肚泛白,代表着大夏国威的钟声响起。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失眠,只是默默的坐在院落中等待。
不少人还为此感染了风寒。
当寅时到来,位于大夏皇宫内的国钟传来悠长、沉闷的撞击声。
几乎是所有的官员,无论此刻他是在睡觉,还是再做些其他的什么,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官府。
在守在府门外的黑卫,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快步由家中离去,向着皇宫方向汇聚。
宫门外。
文武百官齐聚,按品级依次排列,静静的在寒风当中等待。
漫天的雪花飘洒而下,落在众人的朝服之上,却无人敢拍打。
在府中如何抱怨尚且无人理会。
既已来到宫门外,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已不仅仅代表其个人。
藐视大夏国威,乃死罪!
即便是位列百官之首的吕儒晦,此刻同样眼观鼻、鼻观心,任凭狂风席卷,也不敢妄动分毫。
一直等到了寅时二刻,宫门内又响起了三道悠长的钟鼓声。
号鸣!
低沉,且苍茫的号炮声,响着京畿内外,在这座沉淀着千年龙气的古城内不断回荡,仿若巨龙咆哮。
已紧闭了一年多正阳门在阵阵嘎吱声中,缓缓开启。
早有准备多时的宫女太监扫清了沿途路面积雪,文武百官依次走过正阳门,直至来到了金銮殿高阶下,于金水浮桥前站定。
直至此刻,天边的晨曦才绽放出微弱的光亮。
以负责殿中议论、宾客送迎为主的郎中令,带着下属褚郎、谒者、期门等几名官员出班,来到金銮殿前。
谒者上前,挥动手中拂尘,朗声高呼:“升朝!”
左侧,文官队列,以吕儒晦为首。
右侧,武官队列,以冠军侯霍龙为尊。
两方泾渭分明,均神情肃穆的走上金水浮桥,缓步登上高阶,奔金銮殿内走去。
中间的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