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卫缉拿,冯袭早已被折磨到不成样子,但却没有多少人感觉他值得可怜。
居庸关!
乃大夏对外极其重要的一个关隘。
其不光有着守备北方犬戎、东胡、夫余等异族入侵的重任,更要负责镇压河北乃至辽东各郡,以确保地方治安。
作为大夏对外的第一道屏障,冯袭遇此等大事,不思如何平叛,反而是让区区叛军吓到弃关而逃。
此撩,死不足惜!
然而。
众人没想到的是,在楚逸那让人闻之冷入骨髓的叱问下,冯袭非但不惧,反而是大笑出声。
“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既被这些狗腿子给抓了,我就没想着能活命!”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看着那蓬头散发,却仍狂笑不止的冯袭,朝臣皆怒。
不少人更是气氛的伸出手指,对着被按压在地的缝隙怒骂不止。
对此,冯袭反而是更加疯狂。
“我冯袭敢作敢当!跑了就是跑了!”
“河北四郡,已陷其三,叛军人数整整有几十万,我打又打不过,不跑难道还在那里等死不成?”
“也就是运气不好,没跑掉罢了!”
“你……你……你大胆!”
御史丞常旭被气到胡子飞起,抬手指着冯袭怒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身为我大夏朝廷命官,守备居庸关的主将,本该为国尽忠。”
“可你……你所守备之地,出现叛乱,不思平叛却反而是逃跑?”
“甚至!连朝廷都未曾上报!如此胆大妄为,贪生怕死,竟还有脸在金銮殿内叫嚣?”
冯袭冷眼扫向常旭,讥讽道:“老狗,少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
“河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个屁!”
“你……”
不等吹胡子瞪眼的常旭再说,冯袭便已继续:“河北四郡,共有百姓八百六十六万,于我大夏全国,除江南之外亦属重镇。”
“这些,还仅仅只是各地登记在册的人口,许多家奴、贱民甚至都未曾统计!”
“一个人口如此众多之地,在近年来,先是干旱,后又蝗灾,今年更是遭遇了百年不遇雪灾,接二连三下来,八百多万人死伤过半,现在的河北,说是尸横遍野也绝不为过!”
“四郡郡守,除了代郡郡守被叛军所杀,其余的早在第一时间便携带家眷逃之夭夭,又有谁来抑制这些叛军的扩张?”
越说,冯袭越是激动,仿佛压抑了良久之下找到了什么发泄口,悲愤的对着朝中群臣大吼道:“这些,还仅仅只是河北四郡内的情况。”
“居庸关内,本应有八万守军,可因近两年来天灾不断,朝廷赈济不利,连基本的俸禄,粮草都难以供应。”
“关内的兄弟,大多都填不饱肚子,早已不知跑了多少。”
“那些叛军刚刚占据代郡的时候,本将不是没想过去平叛。”
“但!我关内,仅剩不到五万守军,且多疏于训练、骨瘦如柴,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跟着造反就不错了,你让我拿什么去平叛?”
“就现在河北的情况,莫说是我,便是冠军侯霍无敌在世,也无能为力!”
“不跑?不跑留在那里等死吗?”
正如冯袭最初所言。
被赵瑾抓到的那一刻,他就已心知,自己必死无疑。
眼见随着一番斥骂,朝中本还对他谴责不断的朝臣大半都安静下来,冯袭更是彻底放开了。
缓缓的抬起头,操着猩红的双眼,冯袭如笼中困兽,恶狠狠的扫视着殿内群臣。
“你们一个个,道貌岸然,衣冠楚楚,那是因为你们没遇到本将所遭遇的那些事!”
“在你们咒骂本将的时候,自己也都想想,你们一个个的干净吗?”
“朝廷是没钱,但也不至于一丁点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这些钱,还不都是被你们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贪墨,才使得我边关无饷可发,无粮用食!”
“放肆!冯袭,你休要胡言!”
听到这话,此前被冯袭怼了两句,闭口不言的御史丞常旭顿时暴跳如雷,连忙对楚逸合身下拜:“太上皇!”
“此撩无辜诬蔑朝中群臣,更妄图以此来推脱弃关而逃之罪,其心可诛!”
“老臣叩请,太上皇立刻将其问斩,以儆效尤!”
“常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