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甫一出现,楚逸便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犬戎左贤王,完颜安谷泰!
看着言语间带有一丝恼怒意味,神色清冷的安谷泰,楚逸凛然不动,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里,乃我大夏国土,京畿长安。”
楚逸的回答,让安谷泰笑了起来。
“不错,还算有点血性。”
先是赞了一句,安谷泰紧接着又用毫不遮掩的鄙夷口吻说道:“但!那又如何?”
“面对我强盛的大犬戎,你们夏人不也就只能凭借祖辈用血肉堆起起来的关隘,苟延残喘?”
“历数百年,夏人与我大犬戎交战,可有胜绩?”
“若非……”仿佛想到了什么,安谷泰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继续道:“当下次居庸关被破之时,就将是你们夏人覆灭,沦为牛羊牲畜,任我大犬戎纵马江南之日!”
“如此!”说着,安谷泰狞笑道:“这里,还是你们夏人的国土,你们夏人的国都吗?”
面对安谷泰这充满了挑衅意味,且极其狂妄的宣扬,楚逸表情不便,不喜不怒的淡淡道:“说的再多,今居庸关上所插的,依旧也还是我大夏龙旗!”
“那又如何?”
安谷泰纵声狂笑:“一百三十年前,燕云之地,不也同为你夏人的领土?现在呢?还不是我大犬戎的牧马之地?”
“就是那些关隘,也早已被我大犬戎的战士全部拆除,沦为废区。”
“这,就是你们夏人骄傲吗?”
一语言罢,安谷泰继续纵声道:“真以为,带着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凭借父辈的荫泽,就可耀武扬威了?”
“本王,乃大犬戎左贤王,莫说是你这小辈,便是你们夏人皇帝见了,那也需以礼相待,恭敬相迎!”
“这,是因为我们犬戎足够强盛,而你们夏人靡弱!”
“这,是我们大犬戎凭借手中的刀枪,一战一战打出来的!”
“而你们夏人,除了关起门来耀武扬威,就只能瑟瑟发抖,称臣割地,贡献出最美的酒水,最嫩的女人,以祈求我们大犬戎可以留给你们一片苟延残喘的生存空间!”
安谷泰的话,极为狂傲,却也充满了狡诈。
他不提眼前的局势,只以国家大局,彼此身份而论,瞬息之间便压制住了楚逸凭借一众黑卫所带来的人数优势。
而若是仔细分辨,其口中所言,更是句句诛心,将大夏彻底踩在了脚下,又偏让你无从辩驳。
一旁狂喘粗气的术虎安哲用手背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狂笑起来。
笑了几声,他神情不善的看向楚逸。
“两脚羊,不想死的话,就将老子的人放了,然后跪在地上,爬到老子的面前,老子可以给你一个轻吻脚面,成为奴隶的机会。”
“否则……”说道这里,术虎安哲以手为刀,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下:“死!”
一语言罢,术虎安哲也不等楚逸回话,便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奢望。”
“我家王爷的身份,只要想,便可随时见到你们夏人的高层。”
“届时,老子只要提上一嘴,无论你的父辈是谁,你们夏人皇帝都会乖乖的将你扭送过来,甚至亲手砍下你的狗头!”
说完,术虎安哲得意洋洋的看向楚逸,戏谑道:“现在,你是选择跪地求饶,还是去死呢?”
术虎安哲的言辞,极尽侮辱,一旁的安谷泰却并未阻拦。
在他听来,这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弱肉强食,本就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也是全天下共通的法则。
弱者,会讲道理。
而强者,只凭刀兵!
面对术虎安哲毫不遮掩的挑衅,楚逸尚未表态,已退到他身边的赵瑾就已怒不可歇。
他阴沉的面容似九幽寒冰,杀气腾腾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安谷泰,咬牙道:“让老奴去将这狗贼的脑袋拧下来!”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术虎安哲这个手下败将如此羞辱楚逸,赵瑾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他的头颅一掌拍裂。
楚逸神情淡漠,不喜不悲,缓缓说道:“那你还等什么?”
随着楚逸的话音落地。
本因安谷泰而出现,肃杀之气消散的庭院内,再次杀机暴涨。
仿若平地惊雷。
无论是术虎安哲还是安谷泰,他们都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楚逸竟然还敢让属下动手。
一时间,二人心中皆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