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金陵城一个普通的明家阁楼。饭局之后，郭汝缜就来到了海叔的包子铺，包子铺里没有人，只有黎叔留下的标记，顺着标记，郭汝缜来到了最终的接头地点，也就是这个阁楼。

    昏暗的灯光下黎叔拿出写满字的一张纸，郭汝缜将那本《西游记》翻到女儿国这一章的插图，插图上是蝎子精隔着花窗在偷看女儿国国王夜里召见唐僧，然后用刀子将插图上的花窗格挖成洞，郭汝缜将黎叔的那张字条衬在下面，一部分字能透过插图上的洞显示出来：

    “老鬼持枪，老枪上膛，一人双面，亦枪亦鬼”

    这是透过洞洞显示出来的文字，也是用“老枪”的接头方式完成最终的身份确认，更是组织接下来对郭汝缜的任务交代。

    “‘老枪’同志，我代表中共南方局欢迎你！”

    “您好，同志！”

    黎叔的手和郭汝缜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一声“同志”郭汝缜等了好久。

    “当年你和组织是单线联系，你的上线因为叛徒出卖而选择保护情报和地下交通网，当时恰逢花生米血腥屠杀我党革命者，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那个情况下，组织撤销了你们这条线所有的联络，你从此成了断了线的风筝，不过这都是过去了，郭汝缜同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单线联系人，代号‘老鬼’。”

    “难怪我曾经启用死头联系方式，但是没有得到组织的回复，对了，是不是曾墨怡的回归让我的身份得以证实？”

    “是的，不过除了曾墨怡之外，还有一个人要求组织查找失联的地下工作人员，这个人就是你的老对手，财政司司长，明楼。”

    “这个大油头好在不算太傻。”

    “如今你的身份其实对都不公开，曾墨怡更是，他在报告里还说中统田湖就是‘老枪’，我猜是你易容成田湖或者是假借田湖的身份救了她的原因。现在你的身份是最高机密，沪上和金陵两条线上只有我知道，今天你在包子铺是易容后去的，所以今天海叔是不知道你的，我哥海叔也是两条线。”

    “山城行动情况特殊，危机之下，我的确不能以真实面貌现身，不管怎样，能被再次称为‘同志’，要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好久，对了，组织给我具体的任务了吗？”

    “我这次来金陵就是为了你，除了和你联络之外最重要的是要保护你的安全，阻止金陵地下党对你展开的刺杀，不过还是晚了。”

    “海叔和顾曼丽真的是金陵的地下党，不过，刺杀已经开始了，除了地下党之外还有军统的人，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刺杀我的还有军统的人？”

    “金陵地区情况复杂，有一些国民党的人不满国民党内部腐败，部队消极作战，自从金陵大屠杀之后就在暗地里和我党联合行动，他们第一时间就对你这个‘大汉奸’下了手，幸好你足够聪明，有惊无险，也正是因为金陵的形式错综复杂，所以海叔和顾曼丽这边不到万不得已，你个人不能和他们联系，你和任何人联系都需要通过我。”

    “明白，我知道组织的纪律，我和你是单线联系，不过我觉得《西游记》里面的这条信息话里有话。”

    “是的，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是双代号，除了‘老枪’这个原始身份之外‘老鬼’这个代号也是你，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双面，亦枪亦鬼’，而我这个‘老鬼’则是你的影子和替身，关键时候，你若被怀疑，为自保，你可以牺牲我。”

    黎叔平静的说着，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为什么？不行，汇报组织，我拒绝‘老鬼’身份，老黎同志啊，‘牺牲’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你要知道这两个字的背后是多么的残酷沉重，你有没有想过明台？”

    “这是我们的使命，你是我党＝刺如敌人心脏的一颗钉子，如今你的位置不仅能获得敌人的高级情报，还能左右敌人的决策，能让敌人陷入互相猜疑，第三战区连续的胜利就是你的功劳，此战不仅消灭了敌人更是从战略层面上让日军无法抽到足够的兵力增援东南亚战场和太平洋战场，‘死间计划’不仅带给了华夏一场巨大的胜利，这是支持了世界范围内的反法西斯战场啊！

    东南亚战场日军没有足够的兵力，兵锋暂缓，我们中国远征军通过驼峰航线海外集结并训练已经开始，漂亮国为我们远征军提供了物资和训练支持，除了你，谁能下这么一盘大棋？郭汝缜同志，你的位置没人能够替代，你的身份牵扯到方方面面，民族利益面前，我个人算什么？现在我的身份不是你的上级，我是你的辅助，我是你和组织之间的桥梁，我是你命令的传递者和执行者，更是你的影子和替身，这是战斗的需要，郭汝缜同志，你的安危至关重要！”

    郭汝缜虽然那年轻，但是他是个老革命了，这里面的道理他懂，可是真到了牺牲自己战友而保护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曾墨怡可好？”

    “曾墨怡已经回到了后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