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这怎么能和我扯上关系,我是大华朝英明政策的忠实支持者,老婆绝不能只娶一个。再说,我可比这老徐聪明多了。徐文长大事聪明,这事上却是犯了傻。若我是他,这苏卿怜要和我玩性格,我便直接把她绑来,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然后生下五六七八个儿女,看她再如何“望君亦一心待我”。
“学他干嘛,笨到家了,”林晚荣道:“这老头应该学我才是。”
“学你什么?”大小姐抹了泪珠儿道。
“学我,坚强、霸道、博爱、勇往直前,对着喜欢的女子,竖的不行来横的,横的不行来滚的,手段千万种,绝不放手就是了,这徐老头却是钻到牛角里去,也算笨到家了。”林晚荣感慨说道。
说话间,徐渭却已是赶上前来,拉住苏卿怜的手,激动道:“卿怜,你千万莫要冲动,昔年是我负你,我向你赔罪,便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苏卿怜嘤嘤哭泣道:“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却有何用,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徐渭紧紧地拉住苏卿怜,二人却是就此纠缠进来。
林晚荣看得郁闷,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又搞得这么死去活来,真服了他们了,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大小姐轻走到他身边,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大小姐脸红了一下:“谁藏那红线了,你要这个做何用?”
“公子何人?”苏卿怜边哭边道,却是问的林晚荣。
“我是何人?”林晚荣呵呵一笑:“鄙人林三,徐文长号称天下第一才学,我却是天下第二,苏小姐记好了。来日遂了心愿可要好好谢我哦。”
“将死之人,却要遂什么心愿?”苏卿怜泣道。
林晚荣微微一笑:“人生虽如草芥,却有春华与秋实,哪能轻易说生说死?苏姐姐,三十年弹指一挥都已过去,你却还在意这片刻功夫么?”
苏卿怜感慨一叹,林晚荣抓住她心神的那一丝犹豫,道:“徐先生,苏姐姐,我来问几个问题,请两位一定要谨慎回答,莫要说谎话,这可事关二位千秋万代,大意不得。”
徐渭自然知道这林三是要帮着自己的,急忙点头,苏卿怜却是没有说话。
徐渭叹道:“昔年卿怜一封书信,天下皆知,却是将路堵绝,我便是有心,又哪里有颜面来见她?”
林晚荣点点头,又转对苏卿怜道:“苏小姐,你便真的不再思念徐先生了么?”
苏卿怜板着脸哼了一声,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怅然,林晚荣笑道:“这个问题,便由我来代答吧。小姐封琴束发三十余年,思君念君,却又忧君恨君,遥念长如水,幽恨绵似针,到了如今,怕已说不清是恨还是念了。对也不对,苏小姐?”
苏卿怜脸色有些羞红,旋即又叹了口气,却终是没有否认。
林晚荣又道:“徐先生,你出来寻苏小姐,你家里老伴知情么?”
“她已经不在了。”徐文长黯然道。
“她在在了,你才来找我?你这无肠无肝无心无肺之人。”苏卿怜又是嘤嘤哭泣了起来。
林晚荣瞅了徐渭一眼,这老头,说话不会技巧点吗?他叹了口气道:“莫吵了,莫吵了,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又是两情相悦,相互怀念三十余年,却为何见面便人寻死觅活呢?恕我说句不当的话,你们还能有多少年头可活?为何却要如此矜持,再错过这最后一次机缘呢?”
“徐先生,苏小姐,你们想要分开,却也是不能了,红线都已经牵扯好了,哪能说散就散。”大小姐笑着道。
徐渭和苏卿怜急忙低头看去,却见一根细细的红线,竟直直将二人连在了一起。
大小姐跟他行到一边,坐在船边的栏上,笑骂道:“你这人方才正经了一会儿,便又要作坏了。”她看了远处的苏卿怜一眼,轻声道:“苏小姐用情至此,不惜以死明志,却是天下女子之楷模。”
林晚荣摇头笑道:“大小姐,我看这苏小姐却也有些心眼呢。”
“什么心眼?”大小姐皱眉哼道:“你便当天下人都是你那般狡诈么?”
林晚荣呵呵道:“大小姐,你想一想,这苏卿怜当着徐先生的面跳河,便真能死得了么?”
见大小姐皱眉的样子,林晚荣一笑道:“据我看来,这却是苏小姐要做给文长先生看的,是对他负心的小小惩罚,也是苏小姐自下台阶的一种手段。这计谋却是用得对极了。”女人的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林晚荣却是一点都不陌生。
细细一想,可不就是一张纸嘛,大小姐心中一叹,她看了林三一眼,轻轻笑道:“今日绑这红线,却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只是手法却差劲之极。”
“哪里差劲了?”林晚荣不解地道。
“这红线,你却牵的不是地处。”
“那该绑在何处?”林晚荣奇道。
“红线牵脚踝,你这天下第二才学,却连这典故都未听过?”大小姐得意笑道,像个不经事的小女孩般,抬起小脚,得意地炫耀一阵,不经意地将那红线绑在了细嫩的脚踝上。
汗,这个,还真是没研究过,林晚荣抱着纯粹学术研究的心态,将那红线的另一头,绑在自己脚上道:“这样牵便行了么,我看不牢靠得很哪,我与大小姐却没那缘分,如何能绑?”
萧玉若愣了一愣,呆呆地看着那绑在二人脚上的红线,脸上忽然火红一片,轻声道:“林三,你莫要瞎绑,快将你那脚上的解开了。”她说着脸上已满是飞霞,偏过头去不敢看他。
“干嘛你的不解?”林晚荣笑道:“这点小事便要偷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