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朱纯臣忙低头道,“臣就是说一句,绝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最好。”
朱由检登上龙辇,撩了撩袍袖道,“朕当然知道,府军前卫的勋戚子弟,是对朕最忠诚的。”
“别忘了,朕在西苑创设讲武堂,是为提升我大明军队的战力。”
“然现在这帮勋戚子弟,多数还太年轻了。”
“一个个盛气凌人,连心性都没打磨成熟,就让朕做拔苗助长之事,你觉得可能吗?
“还是说……你们这些正当年的勋戚,不想替朕多分忧,一个个都想赋闲在家?”
“过悠闲的养老生活?”
跟着龙辇的朱纯臣,忙解释道,“是臣考虑不周,没想到陛下所虑。”
“臣等还想多为陛下分忧,多替社稷分忧。”
对朱纯臣所解释的这一套,朱由检表面没有变化,然心里却冷笑不断。
就大明现在的勋戚群体,不提南直隶的那帮子,能堪重用的少之又少。
一个个顶着世袭罔替的爵位,累世积攒的家财,早就让他们成了大地主。
为天子分忧,为社稷分忧,那纯粹是一句空话,屁话。
要不是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很少,对勋戚子弟中的遴选、洗脑还没达到一个阶段。
依着朱由检的性子,早就把朱纯臣这帮家伙替换掉了。
想想甲申国难之际,朱纯臣、汤国祚那帮贪生怕死的勋戚所做出的种种行为,朱由检就恨不能将他们全部罢黜掉。
可现在终究不是那个时期,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
该提防提防,该用还要用,至少没有新队伍顶替前,不能做一刀切的事情,否则必乱!
“京卫都督府这边,所整理的名册怎么样了?”
从西苑回到军机处这边,瞧见恭敬候着的祖大寿时。
朱由检走下龙辇,对随行的朱纯臣询问道,“戍守宫城和皇城的上直卫亲军,乃国朝的根本。”
“那是一个也不能少,家底必须清白。”
“要是敢让朕知道,你们京卫都督府有人敢把什么歪心思算计到这上面来,就休怪朕无情了。”
“陛下放心,京卫都督府这边,正在加紧操办此事。”
朱纯臣微微欠身,跟在朱由检身后,说道,“定编一事,乃陛下钦定。”
“谁敢做欺君罔上之事,臣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喝兵血、吃空饷之事,在现阶段的大明治下很严重。
就连戍守京畿的三大营,在里面任职的勋戚都敢行此等事情。
朱由检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大明各阶层群体,所不敢去做的。
当前想在大明各地,严抓喝兵血、吃空饷,或者整肃吏治之事是不现实的,事情要一步步的做。
等身边的这些问题,得到相应缓解后。
那才能一步步谋划改变,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用心办,别让朕失望,京卫都督府这个担子,要替朕扛起来。”
对朱纯臣虚伪的点拨后,朱由检来到公事房这边,见到祖大寿准备向自己行礼。
“祖卿,随朕进来,有些事情要对你说。”
“臣领旨!”
祖大寿忙拱手应道。
‘现在陛下做事,真是够雷厉风行的啊……’
停下脚步的朱纯臣,双眼微眯,心里暗暗感慨道,‘看来京卫都督府这边,必须要尽快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事情。’
‘不然以后想得到更多的权柄,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陛下现在跟外朝的那帮文,可是斗起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把握好。’
自从朱由检敲打了朱纯臣,让京卫都督府这边,每天都有人在自己身边。
这也使得朱纯臣这帮在京卫都督府任职的勋戚,一个个心思都变得活泛起来。
前两日聚集在午门的言官御史,包括通政司那边收到的奏疏。
有些都涉及到此事,可朱由检根本就置之不理。
朱纯臣他们是清楚的,这也让他们都看到了希望。
顶着个空头爵位,哪怕是国公爵,那也没有手里握着实权好啊!
毕竟有了权力,一切不都有了吗?
“祖卿,近些时日在京城住着,可还算习惯?”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面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