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县就不清楚了。”
李可为轻咳两声,拿起身旁的茶盏,呷了一口,“既然蒋税监都这般说了,那本县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件事情没解决前,本县就留在你崇文门税关了。”
“刚好也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些商贾聚在你崇文门税关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到底意欲何为吧。”
老狐狸,你这是怕走了以后,本官将事情全都推到你大兴县衙吧……
能在这天子脚下做官的,那就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
尤其是像李可为、蒋广顺这种位卑权重,头上还顶着无数衙门的官衔。
要是不长个八面玲珑的心,分分钟就会被当成背锅的……
眼前这个时候,无数道眼睛全都盯在崇文门税关。
背后究竟牵扯到什么,又将会朝怎样的局面发展,谁都说不准。
“提督……顺天府衙还是不作为吗?”
李明忠看着回衙的孙祖寿,皱眉道,“现在崇文门税关后,聚着太多的人,末将担心会……”
“不是不作为,是还没有到时候。”
孙祖寿挥手打断道,“这件事情,你不必多想其他,管好崇文门就行。
“对了,你派可靠的人,去丰台大营一趟。”
“这是本督的手令,抽调八百精兵过来,就暂驻到东便门!”
“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九门提督府恐要协助顺天府衙,将这帮闹事的家伙全都抓进顺天府大牢!”
李明忠忙抱拳道,“喏!”
别看孙祖寿跟孙传庭打交道的时间不长。
但是凭借他对当今天子的了解,既然孙传庭能稳坐顺天府尹之位,那必然是深得天子信赖。
如今崇文门税关后,闹出来这档子事情,孙祖寿不相信朱由检不知情。
只怕在自己回来时,孙传庭的奏疏就呈递到天子御前了。
文官的花花肠子他不懂。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维持好京城的秩序,准是没有错的。
“这孙祖寿做的不错,知道提前从丰台大营调兵预防突发事件发生。”
朱由检放下手中奏疏,面露赞许的说道,随后看向田尔耕,“田尔耕,你锦衣卫后,调查的怎么样了?”
“陛下,皆已查明。”
田尔耕忙捧起手里的奏疏,恭敬道,“前去崇文门税关的那帮家伙,背后都是有所倚仗的,且有几个来头还不小。”
“请陛下御览。”
韩赞周见状,忙踱步向田尔耕走去,接过呈递的奏疏。
“最近在午门后,还有被锦衣卫组织起来的说书人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翻看着手里奏疏的朱由检,对田尔耕说道,“另外,京城上下的舆情,出现什么新的方向没?”
“陛下,午门后倒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田尔耕拱手作揖道,“只是负责宣讲袁崇焕事迹的说书人,近几日失踪了几个。”
“竟有这种事情?”朱由检眉头微蹙,放下奏疏,看着田尔耕道,“此事你们锦衣卫查了没有,这几人是死是活?”
“查了!”
田尔耕忙道,“此事是李佥事负责调查的,人已经被杀了!”
“但是调查的结果,却让臣有些不解……”
“谋划此事的人,好像是李家的人。”
“是奏疏上的这个李家吗?”朱由检举起奏疏,死死盯着田尔耕道,“那几个被杀的说书人,生前都讲了什么,又编撰了什么?”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原本组织一批说书人,在京城治下各坊宣讲袁崇焕的累累罪行。
是为打击被操控的舆情,却不成想钓出一条大鱼。
“是这个李家!”田尔耕拱手道,“不过那些说书人生前讲了什么,又编撰了什么,臣并不是太清楚。”
“此事一直是李佥事负责的。”
“嗯。”朱由检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奏疏,递给韩赞周说道,“田尔耕,你现在就去办两件事情。”
“一个继续张布袁崇焕的罪行,说书人要派人保护好,让他们继续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一个派人去告诉李若链,让他拿着这份奏疏去顺天府衙一趟!”
“告诉孙伯雅,敢挑衅大明法纪的,该抓就抓!”
“臣领旨!”
田尔耕忙拱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