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并没有用“天问”仪器去做什么，只是建议胡边月道：“试试看，能不能进入鲍盛在战斗时的状态。比如，想象一下，田萌找了几个非常强力的杀手，绑架了小茹来威胁你——”
没等他说完，胡边月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样，一只手搭在小茹的肩头，把她拉到了自己的侧后方，然后才反应过来屈平说的只是个假设。
小茹乖巧地靠在旁边，看到哥哥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心头暖暖的，但很快，她就发现哥哥的身上有了些变化。
“哥哥，你的手臂，怎么发红了……”
胡边月抬起手来，众人视线集中过去，就见一丝红润的血色从他的双手一直蔓延到了肩膀、胸口——就像是被热水泡过一样，甚至体温都升高了，不仅他觉得躺，连站在旁边的小茹都不由自主地被热量逼退了一步。
胡边月不停地将双手张开、又握成拳头，感受着双臂此时此刻几乎喷薄欲出的力量，两只眼睛中看到的世界也有了些许变化：他竟然觉得，自己能看清楚空中那些非常微小的飞虫的飞行轨迹。
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屈平知道他应该是有了发现，问道：“感觉怎么样？”
“就像是……有用不完
的力量。”胡边月说道，“而且有一种想要战斗的欲望，除此之外嘛……”
他正想着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突然看到野丫头的头顶上，靠墙的一个置物架在微微颤动。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几片剥裂的墙皮从置物架底下掉落下来，紧接着，与墙体连接着的螺丝一松，整个置物架便要倾斜下来——
胡边月轻轻一跳，左手托住了置物架，右手接住了半空中的螺丝钉，然后反手把螺丝钉按进了墙面，将置物架堪堪固定在了原来的位置。
整个过程才不到两秒钟。
“我好像变得更快了。”胡边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最惊诧的是野丫头，她根本都没意识到头顶刚才有什么危险，只看见胡边月跳起、落下，一气呵成的动作快得离谱，简直像豹哥一样。
“哥哥，你的胳膊还没好呢！”小茹有些担心。
胡边月被妹妹一提醒，这才想起左臂的骨头被鲍盛打伤了，现在还处在恢复期，但是——
“好像不疼？”
他再次用力握紧了拳头，正要向前一拳打出，却见霍遥的手按在了他手臂上：“停停停，疼不疼的先另说，你的骨头还没好呢！”
显然，她的眼睛能看到
胡边月伤势的恢复进度。
“今天一大早就来应付警戒队，忙到现在，你想休息一下么？”屈平突然问道。
“休息？”
胡边月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怕错过青龙五号的信号，一直没敢睡觉，到现在已经连轴转了起码三十个小时了。可是，他竟然完全不觉得疲惫。
“不仅不需要休息，我甚至觉得，自己就算躺下也很可能睡不着。”
“那我大概有结论了。”屈平点了点头。
……
“这枚芯片，应该是来自一只叫‘尚付’的鸟。”
屈平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天问”，将一个由许多悬浮碎片组成的全息画面展示在大家的面前，宛如一个由碎片星云组成的天体模型。
这个东西，胡边月曾经见过，里面记录了大量确定的、存疑的人工智能碎片信息。
红色的碎片比较多，是已经证实、尚且存活的源生类兽；黄色的碎片是已经证实的衍生类兽，其对应的芯片要想办法从衍生类兽体内复原；蓝色的比较少，是已知的已经被人类获取的芯片，其中有一小部分被标注了具体的使用者；最后是白色的，是屈平根据已知的人工智能信息，推断出某个智能被分裂成了几块碎片，却
并不知道具体的碎片在哪里、以什么形式存在着。
除此之外，在碎片星云的旁边，还有一个非常小的表格，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字。
“这个东西，应该属于……这个分类。”屈平自言自语地说着，伸手在表格影像上轻轻一拂，将表格放大，从其中拖出一行文字，投入到了碎片星云当中。
那行文字放大、变形，最后成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碎片模样，大家也看清了上面悬浮着的文字：“尚付”。
屈平修长的手指宛如是在弹奏乐器一样，在影像之中飞快地接连点了几处，这枚新形成的碎片也渐渐变成了蓝色。
完成了一系列记录工作之后，屈平才对旁边好奇的同伴们解释道：“这个表格，是我按照《山海经》制作的，记录了这部古籍当中提到的所有动物、植物和其它解释不清的存在。按照对旧纪元灾难的理解，人工智能碎片很可能都能在其中找到对应，当然，可能还有其它相关的古书，但我最了解的还是《山海经》。刚开始的时候，这个表格很长，不过随着我的记录，碎片越来越多，表格也越来越短了。”
“上腹……”野丫头挠了挠头，下意识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然后又把手稍微往上挪了一下，“上，下，上腹在这个位置……”
……
屈平微笑地看着她，并没有急着去打断纠正，直到野丫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才赶忙有点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闹着玩的，屈平先生，继续。”
屈平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尚付，其状如鸡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食之无卧。前面的不用去管，反正山海经里的东西都长得奇形怪状，导致现在的类兽也都十分离谱。重点是后面的那句，食之无卧——换句话说，这东西能让人不用睡觉。”
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
有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东西，可以准确地指代这个“尚付”的作用。
兴奋剂。
“哥哥，你快点停下，恢复正常。”小茹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担心地提醒道。
她虽然年纪小，却是这些人中最熟悉传统药理与电子药理的，因此也非常明白一个事实：不论是哪种形式的兴奋剂，其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