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他可以通过芯片和豹哥直接对话了。
“豹哥!把它往远离洞口的方向引开!”
万一被饕餮堵在洞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豹哥的回答带着喘息和怒意,很显然,与饕餮周旋,即便对它而言也是件十分凶险的事情。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胡边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虎头人追上来了。
这家伙虽然刚才也经受了爆炸的冲击,但那身子却如精钢锻打的一般结实,再加上胡边月扛着霍遥,速度终归是慢了不少。
眼看着虎头人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不远处,霍遥一咬牙,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拔出武器,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瞄准了虎头人,然后抠动了扳机。
虎头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被耍了,愤怒之下根本不去躲避,被精准命中,浑身的神经顿时像是被人敲了一锤一样,发出不受控制的震颤,连带着肢体都动弹不得;随着前冲的惯性,他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胡边月大概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刚要松一口气,突然间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感觉从上方袭来。
“快跑!”是
豹哥的声音。
只听得后面有碎石“噼里啪啦”砸落下来的声响,饕餮的吼声一下子从朦胧变得真切了。胡边月心头一惊,这玩意儿竟然直接砸穿了洞顶,跳了进来!
几乎完全是本能的一种反应,他提起重剑反手一挥,劈出了一道空气震荡波,把飞溅的碎石给挡了回去。
在饕餮的咆哮声中,突然掺杂了几声痛苦的嘶喊,似乎是那个虎头人。
霍遥面露不忍,但胡边月却不会犹豫,抓住机会狂奔着出了山洞。
豹哥早已经等在外面,见到胡边月的狼狈模样,一人一兽对了个眼神,豹哥便跳过来接住重剑,让胡边月得了空手,把霍遥横抱起来,然后再由豹哥轻巧地把重剑挂在了胡边月的背上。
“喂!阿月……”霍遥被胡边月连续几次杂技一样给折腾得有些头晕,却也实在没办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下来自己走路,可她毕竟受了伤,根本就跟不上胡边月的速度。以她对胡边月的了解,胡边月又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到时候只能拖累大家都陷入危机,所以霍遥只能默默接受了胡边月的帮助。
……
两人一兽,一直狂奔了十几分钟,直到已经听不见
山洞中的声音了,这才停下来稍作歇息。
“我猜,聪哥对咱们的任务完成度,应该不会太满意。”胡边月轻轻放下了霍遥,弯腰拄着膝盖喘起了粗气,“不仅惊动了饕餮,还让那个虎头人老兄亲眼目睹咱们拿走了东西,一点都不低调。不过,估计那兄弟也凶多吉——”
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霍遥的腹部,那里有一片暗红色。
“霍遥!”他失声惊呼,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霍遥好好地站着,只是捂着胳膊,有点虚弱。
霍遥被他喊得有点懵,低头一看,不由得也是吓了一跳,可是她自己伸手一摸,并不疼。
她似有所悟,伸手一拽,让胡边月转了个身,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胡边月的战术服已经破了,肩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有些骇人的伤口,正是先前他扛着霍遥跑的时候,鲜血浸到了霍遥的衣服上。
胡边月也在这时才察觉到后背有些疼,刚才狂奔的时候,他不知不觉间催动了还没熟练控制的“尚付”芯片,提高了身体的潜能,一时间都没发现自己受了伤。
霍遥随身带着不少应急的药品,这还都是在出发之前小茹塞给她的,还细心地标
明了每种药的用途和使用顺序,那小丫头就好像是算准了自己的哥哥会出状况一样。
霍遥让胡边月待着不动,然后单手费力地取出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上。
无意之间,她瞥见了一道痕迹——在离新鲜伤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道旧伤,比这次的更长。
霍遥的眼睛里,已经呈现出了伤痕的数据。那是在玉山里,他们两人第一次合作时留下的;当时,胡边月替他挡下了刀劳鬼的偷袭,自己却不幸中了招。
也就是说,胡边月已经为了保护她,先后两次受伤了。
……
诚然,霍遥也保护过胡边月的妹妹不止一次,甚至救过胡边月的命,可是当她看到这新旧伤痕出现在视野中时,心底还是被触动了。
自从霍遥离开了2号区,一路上见识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也结识过一些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的人。相比之下,她和“平野邀月”小队相识、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自在,像是终于有了可以相互依靠的人。
一股发自内心的奇怪冲动涌了上来,霍遥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突然开口说道:“我想一辈子都和你们在
一起。”
“啊?什么?”伤口被药粉刺激到,疼痛直冲头顶,让胡边月的注意力一时间有点涣散,没注意听霍遥说的话。
“我想一辈子都和阿月,和然然,豹哥,屈平先生,待在一块儿。”霍遥说道。
“这……当,当然好啊!”对于她突然这样感叹,胡边月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心底却并不抵触这样的想法,于是有点局促地应和道。
“2号区能摆脱困境,真是太好了……”霍遥继续说着。
怎么好好地又说到2号区了?
胡边月一头雾水。他当然知道霍遥一直牵挂着养父的家族还有2号区的安危,只是苦于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做不了什么,这才外出游历。可是,现在也不是聊这个话题的时机啊!
他诧异地转过身去,就见霍遥立在原地,那双仿生义眼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前面,连拿着药瓶的手都举在半空中,整个人仿佛僵住了一样。
“你怎么了?”
他伸手在霍遥的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胡边月一头雾水,可心头却浮现出了一丝丝的不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