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造型夸张、外壳又遍布创伤的战车,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第二天一早,许多做生意的投机者早早就凑了过来——能开这样的车,一看就是经常要战斗的大户,那少不得需要弹药、零件之类的补给;除此之外,那些倒腾消息情报的掮客,也想来碰碰运气。
这让忙着维修战车的燕然和火腿不胜其烦,偏偏其他同伴都还在休息,他们也只能独自应付打发。
直到日上三竿,轮流休息的两组人手才全都清醒过来,当关悦和李运拎着刚刚买来的吃喝、带着一大帮人走到停车场的时候,那些生意人立刻就偃旗息鼓地开溜了。
在荒野上混久了的,察言观色、辨别形势是基本技能,虽然眼前这帮人一看就有补给需求,但他们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尤其生意人里面有个见多识广的,是从7号区那边送货过来的,他认出了为首的这位高挑大姐头的身份。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不识趣地凑上去,万一惹得对方不高兴了,那别说生意做不成,说不定对方会直接动手把你的货给抢了。
什么?这是驿站,不能动手?
那就堵在驿站门口守着,不信你一直不出来。这种事荒野上又不是没人干过
尤其是乞活团。
实际上,在荒野中生活的人当中,一直有一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希望乞活团跟荒野哨兵打一场,彻底颠覆荒野上的生存秩序。毕竟对于不安分的人来说,越是没有秩序的世界,可以捞取利益的机会就越多。
因为昨天到得太晚,这本来就不太大的驿站停车场已经没什么位置了,青龙五号和白虎六号只能停在角落里。
此时此刻,李运、勺子等人围坐在战车旁边的地面上,面包跟胡边月、屈平等人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议着后续的行动计划,关悦则长腿一摆直接坐上了白虎六号的车头,在她的两边是,是全神戒备的冷面和刚刚擦过油的重机枪。
于是,此时此刻的停车场中,这群人聚集的角落就形成了一个没人敢靠近的区域。
……
周围只剩下自己人,豹哥没有必要再维持隐身状态了,不过它仍然躲在青龙五号里面休息。至于昨晚发现的情况,他已经全部告诉了胡边月。
这处驿站里,汪司令的眼线并不算多,但只要有人发现了他们,这消息很快就会送出去。从夜里开始算时间的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包围过来了。
但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总
不能在驿站里面动手把对方干掉——他们还指望着哨兵给他们提供庇护来着,可不敢主动破坏规矩。
至于起早赶路,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两辆战车已经不堪重负了,他们必须在这里把补给和维修做好,顺便养精蓄锐。要知道,在荒野上面,准备不充足、计划不周全就上路,等同于作死。
追兵的到来,比想象得还要快。就在燕然终于把必要的零件全部替换完成、把已经报废的装甲全都拆掉之后,一列车队已经远远地扬起了沙尘。
这一次来的,可不只是四轮摩托,还有两辆造型怪异的崭新组合装甲车。这东西就跟青龙五号一样,一眼看去仿佛是用好几个不同的载具拼在一起的,但不论是制造工艺还是武装程度,都远在青龙五号之上,一看就知道是正经武器工厂的作品。
要是正面打起来,青龙五号和白虎六号不可能是对手。
现在要走已经来不及了,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队武装堵住了驿站的唯一出口。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着装,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带有面罩的黑色头盔。这银灰色的面罩挡住了每个人的口鼻部分,只露出了双眼,看起来很像是旧纪元资料中
描绘的“忍者”或“蒙面杀手”的形象。
离得虽然远,但胡边月却看得比别人细致。他发现,这些人的头盔底部竟然有一根非常细的管线,顺着后颈埋进了皮肤里面,大概是与脊柱链接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头盔很可能没那么容易摘下来。
不亏是汪司令的手下势力,就算不是乞活团的成员,可只要接近了他的机密,生死就不再掌握在这些人自己手里了。
……
“蒙面武士”没有走进驿站里面,似乎是不打算给胡边月等人在哨兵面前惹事栽赃的机会,只是长枪短炮地对准了驿站出入口,许进不许出。
哪怕是跟平野邀月或者美食小队没有关系的路人,他们也一个都不肯放出去,为首的人给出的理由非常堂而皇之:“谁知道哪个是他们的同伙?说不定是想出去报信或者把东西偷偷带出去的,总之,在他们把东西交出来之前,谁也不能离开!”
驻守驿站的哨兵一直冷眼旁观着,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这些蒙面者玩的就是心理战。普通的路人,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跑摆渡的、当保镖的,显然都不想去招惹这么一队武装势力,更别说这些人已经亮出了4号区、汪司令的名号。
所以,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抱团,然后把压力转嫁到相对弱势的那一方——整座驿站,除了哨兵和常年住在这儿的店主,其他人都露出了不太友好的神色,盯着角落里的那两辆战车,和车边的人们。
那眼神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你们连累了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想引起众怒的话,就赶紧乖乖地把人家汪司令要的东西给交出来。
当然,这些路人终归是不敢动用武力去逼迫胡边月等人。一是因为端着枪的哨兵就守在附近,二是关悦和燕然已经叼着牙签在调试战车上的机关火炮了,三是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走过去想当出头鸟,其结果却给所有旁观者都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这两个人在距离战车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原地站住,然后毫无征兆地大喊大叫着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哭嚎得嗓子都哑了,裤子也湿了。
等他们两个连滚带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