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外面的环境危险之后,橘子有意地将青龙五号的前进路线调整为渐渐远离沼泽的方向,战车开始以一段更大的弧线沿着沼泽外围绕了起来。
一路上,青龙五号走走停停,李运时不时地打开车窗,通过几种有限的手段监测着外面的空气质量,可谓是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游走着。勺子细心地记录着数据,很快就在地图上标出了一个大致的安全线——线以外,人类可以自由活动;线以内,连空气都可以杀人于无形。
他甚至还利用车上的器具,将那种带有难闻气味的空气捕捉了一罐,然后小心翼翼地密封好,准备带回去做成分分析。
到傍晚时分,他们已经绕过了沼泽地的正北方,并且朝着东面继续前进了。李运顶替了橘子的位置,勺子仍然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东西和战车的续航情况,突然之间,战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几人都猝不及防地被晃了一下。
“前面有支队伍。”李运说道。
勺子赶忙利用车载望远镜朝着李运所指的方向观察着,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么大的荒野都能碰上,这特娘的什么运气。”勺子小声骂了一句。
好不容易才睡了一
会儿的橘子刚才被晃得有点迷糊,眯着眼睛往前看,问道:“碰上谁了?”
勺子说道:“一支乞活团的小队。”
其他三人顿时都是一惊,煎饼立刻坐直了身体,准备操作武器开始预热了。
“先别紧张,”勺子伸手拍了拍煎饼的肩膀,“离得还远,青龙五号的颜色不算显眼,他们不一定能发现咱们。”
话音刚落,远处的那支队伍已经调转了方向,朝着青龙五号过来了。
“特么的眼神这么好!”李运骂道。
“只许你们看见人家,不许人家看见你?”橘子一边吐槽着,一边却也起身准备战斗了——车上有一台穿戴式轻机甲,是关悦从菩提驿站弄来的,专门交给她用。
勺子当机立断:“保持武器预热状态,但先别草率开火,战车引擎也别熄灭。”
“都特么迎面碰上了,还不先下手为强?”
李运话都还没问完,就听后面的车厢门打开了,勺子探头出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
“他疯……”李运惊呆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勺子的用意。
只见勺子冲着远处驶来的车队用力挥着手,对面的乞活团车队越驶越近,青龙五号中的几
人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随着草丛的高低起伏,他们终于看清了车队的全貌:除了为首的是一辆经过装甲改造的普通汽车之外,后面只有四辆四轮摩托,果然只是一支小队,还不如完整的美食小队人数多。
为首的车缓缓停下,后面的四轮摩托绕到前面来,排成一字挡在了汽车前面,但没有人动弹。
勺子高举双手,朝着对面走去——他的手里,举着一枚巴掌大小的乞活团徽章,这东西正反射出银白色的光,离得很远就能看见,非常显眼。
这正是勺子敢下车的倚仗,青龙五号上虽然没有标识,但他们几个可都曾经是货真价实的乞活团成员来着。
见勺子走来,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摩托车手指了指青龙五号,说道:“兄弟,车不错。”
“打了一仗,抢来的!”勺子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心里面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就算是正式判出乞活团之前,美食小队的脾气也并不合群,跟乞活团中的其他团队联系并不紧密,因此勺子并不太熟悉不同的队伍间碰面该如何聊天。
“战利品?”墨镜车手的眉毛一挑,嘴角也露出了些许玩味的弧度,“我可没听说这附近有
谁会造这样的车。”
以青龙五号的造型,显然并不适合总在沼泽地带附近活动,这么另类的东西,这里的“地头蛇”们肯定是过目不忘的。
“我们不是沼泽地带的队伍。”勺子轻轻拍了拍青龙五号的引擎盖,“我们是从4号区出来的,分头办完事儿之后,在山里遇上了一群衍生类兽,这抢来的破玩意儿又偏偏出了故障,我们管不了方向,胡乱硬闯到这里来了。”
……
“4号区?你们敢进安全区?”
那墨镜车手有些疑惑地将勺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略微犹豫了几秒后,低头对着胸前的徽章小声嘀咕了几句。
场面陷入了有些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汽车的后侧门打开,一个长得有些强壮、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男子走了下来。这人先是活动了一下被车内空间给束缚得有些酸痛的身体,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径直朝勺子走了过来。
半人高的坚硬草杆和湿滑泥泞的地面都没有对这人的步伐造成任何影响,看得出他非常适应在这种地面上行走。他在勺子面前站定,然后微微向前探身,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们是金先生的人?”
勺子有些意外。
从墨镜车手刚才的那句话,他可以听出来,对方并不知道乞活团与4号区的关系,大概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小喽啰。但没想到,这个领头的男子竟然一下就说出了金先生的名号。
勺子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可以算是。”
男子用力咬了一下牙签,眉头皱了起来:“也可以?”
勺子耸了耸肩:“4号区里,说的算的人可不止金先生一个。”
以乞活团内部势力的错综复杂程度,高层那些人谁跟谁一伙,这些在荒野上混迹的普通小队可弄不清楚。这人能知道金先生已经不容易了,万一他还知道其他的“判官”名号,甚至知道汪司令,那么勺子的回答就会让他产生各种各样的联想,不敢轻举妄动。
男子将勺子的话仔细琢磨了一番,好像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目光中的谨慎意味却已经暴露了他心中的忌惮。
勺子的底气稍微足了一点:要知道,互不认识的乞活团小队,哪怕看见徽章,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