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遥把萧恩告诉他的情况，简单地跟胡边月说了一下，只是省略掉了关于什么星宿算命之类的内容——倒不是她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倒是挺高兴听到什么“绝配”之类的说法，但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自己开口去说。

    “这么说，等咱们把眼前的事忙完了，你就要回2号区了？”胡边月问道。

    霍遥点了点头：“嗯，如果能在少室山和2号区之间，建立一个稳固的联盟，对双方都一定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看到霍遥笃定而憧憬的模样，胡边月心里也有些触动。他知道，虽然霍遥表面上一直在外面看似潇洒地游历，实际上却始终惦记着2号区。在某些方面，她和屈平有些相似，会不由自主地将某些并不必要的责任被在肩上。

    这跟胡边月的脾气可不太一样，但他不会一味地劝阻霍遥，只要不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他愿意支持霍遥去做想做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在他的保护下。

    所以，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问出了一个问题：“老萧也会一起去吗？”

    “他？”霍遥一愣，似乎不太明白胡边月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

    胡边月继续追问：“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霍遥眨了眨眼，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的局促神情，顿时明白过来：“你……你该不会是，怕我跟萧恩一起回2号区，不带你吧？”

    胡边月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

    说实话，在霍遥把这句话清晰地说出来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念头。

    “笨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就听霍遥笑着说道，“自从考虑这件事，从头到尾我想的都是跟你一起去，没有其他人——哦，当然，带着小茹我可没意见。”

    这个回答，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胡边月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他挠了挠头，摆出很镇定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说道：“那就，嗯，没问题。”

    ……

    霍遥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只觉得这个有点笨拙且迟钝的家伙，总能让她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胡边月的心意，她能够一丝不差地感受到。因此，她不仅不会取笑对方的窘迫，还细心地转移了话题替胡边月解围：“对了，少室山的科研中心有了两项技术突破。”

    “咱们用得到吗？”胡边月问道。

    他的问法让霍遥意外地扬起了眉毛，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胡边月现在对少室山的印象仍然不是太好，所以并不想做没必要的关心。

    “还真用得到。”霍遥给出了肯定回答，“第一个最有用，沼泽载具。”

    胡边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已经完成了？”

    沼泽载具，是他们进入少室山之前，宝源就提过的东西。当时，关悦决定先研究仿制解毒剂、冒险等上三个月，就是为了这东西——一旦拥有了这东西，他们就有了突袭沼泽基地的能力，获取真正解药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还只是半成品，但最关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霍遥解释道，“目前的动力系统，已经能够在实验室模拟出的沼泽环境里连续行驶上百公里，载重也完全没有问题。下一步就是将模拟环境再恶化百分之五十，这样，就可以提高行动的容错率。”

    胡边月点了点头。

    这个思路是对的。任何在荒野上的行动，都没法保证完全不出现意外，如果一辆载具只能刚刚好满足临界的使用条件，那么多半会因为各种意外而坏在半路上。

    看得出，这个消息让霍遥也很振奋，她轻快地说

    道：“只要下一步也完成了，剩下的就只是设计武装系统了，这件事交给然然就可以。”

    “第二个突破是什么东西？”胡边月问道。

    “不是东西。”

    霍遥伸出手指，冲着镜头摇了摇。跟胡边月相处久了之后，她竟然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些俏皮的举动：“还记得那只怪鸟吗？”

    ……

    一听到那只鸟，胡边月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连拳头都攥了起来。

    霍遥见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忙安慰起来：“阿月，放松点，都过去了。”

    想到霍遥的伤，胡边月心里十分不好受，但他也不想影响到霍遥，便压下心头的情绪，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只怪鸟，在我使用了‘狡兽’的芯片之后，就一直盯着我，这件事很奇怪。”霍遥说道，“星盘实验室的徐主任，昨天有了一个无意间的发现：他追溯了‘毕方’和‘重明鸟’的来历，然后找到了那个人工智能意识的全部资料——可以具体到那个意识的诞生、以及做过哪些事情，直到它被赛博京污染。”

    胡边月来了兴致。这些让人们在新纪元争来争去的人工智能碎片，当初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挺好奇

    的。

    霍遥继续说道：“我随意地翻了翻资料，没想到，竟然发现这个叫‘黄沙’的人工智能意识，跟‘楼兰’曾经是死对头。”

    “楼兰？”

    胡边月下意识地开口反问，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楼兰”不就是霍遥的芯片来源吗？两个人工意识互为死对头，这才导致怪鸟见到霍遥施展了来自“楼兰”的能力，就立刻无脑暴走了？

    不过，人工意识是怎么能当“死对头”的？

    霍遥猜到了他的疑问，先开口道：“这两个意识，曾经隶属于旧纪元的两方敌对势力，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给对方搞破坏，所以……”

    明白了。

    敌对的人工智能意识，即便变成了碎片，也仍然有旧纪元残留的痕迹。这虽然只是霍遥的猜测，而且缺乏大量佐证，胡边月却觉得很有道理，甚至，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比如，要是知道了敌人体内的芯片是什么来头，那就找曾经是敌对的芯片来对付他，会不会收获奇效？当然，目前只能想想就好，且不说芯片的来历难以调查，光是找芯片，已经够累人的了。

    胡边月正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