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平点头之后，燕然几乎是从台子上面飞了下来，然后兴冲冲地跑回了房间里。屈平静静地等了几分钟，直到房门再次打开。
重新出现的燕然，依旧保留着原本的发型、穿着原本的黑色短上衣，衣服上的重机枪图案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与短裙的刺绣竟有了一种奇妙的呼应感。
她有些局促地迈着步子，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形象，一时间仿佛都不会走路了。
明明只是将短裤换成了那条新的裙子，整个人的气场竟然就变了。几分钟之前，她是个活力四射的妙龄丫头，此刻平添了一丝绰约，却也没有遮掩住她自身的攻击性——就像是从一个混迹街头的暴走萝莉，变成了镇守一片街区的大姐头。
就连屈平，也有些意外地扬起了眉毛。
看到他的表情，燕然不由得有点忐忑，但还是很期待地问道：“看起来怎么样？”
“出乎意料得好，”屈平想了想措辞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真的有‘燕老板’的气场了。”
“真的！？”
燕然的眼睛，在昏暗的山洞之中闪着光，那股藏不住的欣喜完全挂在了脸上：“谢谢屈平哥哥！”
聪明如她，当然猜得出屈平是在4号区就把这
裙子买下来了，一直藏到现在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这份心意，让她的心里除了感激之外，也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她得意地原地转了一圈，先前的局促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抛之脑后了，只是脸颊上多了一抹绯红。
“喜欢就好。”屈平也受到了燕然情绪的影响，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一个身影。
就在燕然用各种机械围成的小院子门口，岑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也落在了刚刚变换造型的燕然身上。
两人这时才意识到，散场的时候，岑寅好像一直都还没离开来着。
“大白鹅！”燕然蹦蹦跳跳地穿过小院子，在岑寅面前站定，“快看！怎么样！”
……
岑寅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和燕然针锋相对了，他沉默地看着燕然，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眼光不错！”
燕然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转头跑向屈平，突然又停下脚步，看着岑寅道：“诶？你咋没回去休息？再玩一会儿？”
岑寅没回答她，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屈平。
屈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问道：“你是要现在进入虚拟空间？”
“
嗯。”岑寅应道。
屈平站起身来，朝着院门口走去，有些抱歉地对燕然说道：“然然，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下，之前答应他要帮忙了的。”
燕然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一贯很少有交流的人，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岑寅伸手朝她指了指，然后对屈平说道：“就在这里吧，我跟她一起。”
“一起？”
屈平有了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就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笑：“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操作吧！我给你们盯着。”
“什么跟什么呀？进虚拟空间干嘛？”燕然觉得这俩人像是打哑谜一样。
一个闷葫芦大白鹅已经够让她头疼了，怎么屈平也学着不好好说话了？
还没等燕然问出口，她就感觉到岑寅碰了碰她，紧接着眼前突然闪过了一道光，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一瞬之间，她已经从昏暗的山洞里来到了宽广的原野之上，明亮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一股暖意取代了笼罩周身的凉意，就连微风吹在脸上的触感，都真实到了极致。
燕然情不自禁地长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半晌之后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还有刚刚穿上身的新裙子。
“这……这虚拟空间怎么…
…怎么跟以前的不太一样……”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头去寻找——果然，岑寅就站在她的侧后方。
……
“只有咱们两个？”燕然问道。
岑寅点了点头：“意识进入虚拟空间，身体在现实中是没有防御能力的，需要屈平先生在外面帮忙警戒一下。”
“哦，对对对！”沉浸于刚才的震撼，燕然差点把这样的常识都给忘了。
她正想问问岑寅，把她拉进虚拟空间里是要干什么，突然就觉得一股强烈的震动从地面传来。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警惕地寻找着震动的源头，却发现竟然是自己脚下的地面在岑寅的操控之下渐渐升高起来。
随着高度的上升，她能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大：广袤的草原，奔腾的河流，还有远远扬起的沙尘，都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什么？”
她看着那团渐渐逼近河流的沙尘，隐约能看到中间有数不清的黑影在争先恐后地高速移动着，再加上那湍急而汹涌的河水，一种澎湃的美感袭来，竟让她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悸动。
岑寅挥了挥手，燕然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好像瞬间清晰了不少。她终于看清了沙尘中的黑影，那是成百上千头脑袋上长着双角的四蹄兽类
它们狂奔着涌向河边，高高跃起，飞溅起数不清的水花，在激流的夹裹和河水中潜藏的夺命杀机中，艰难而义无反顾地渡向对岸。
“角马大迁徙。”岑寅解释道，“这是旧纪元的草原上，每年都会有一次的景象。”
燕然的嘴巴从刚才张开之后，就再没合上过，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画面，呢喃道：“太壮观了……”
“生日快乐。”岑寅轻声说道。
沉浸在角马群渡河带来的震撼中，燕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上岑寅的节奏。她的双眼仍然死死盯着那条波澜壮阔的河流，直到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整个人像触电似的一抖，转过头来，瞪着眼睛望向岑寅：“什么？你……这是……这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对。”岑寅给出了肯定回答，只是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为什么？额，我是说，怎么突然……”
从未见过的场景，让燕然的情绪失去了平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