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
沈家姑娘心里这般狠辣,半点容不下妾室吗?
再一细想。
沈家还真无人纳妾,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探究。
有些小妾本来还觉得自家主母不对,这会觉得自家主母太良善了。
陈少爷用手摩挲手上的戒指。
他没想到沈云玥会几句话解开了自身的麻烦。只怕何家姑娘再也不敢,也不让家人提这门遗愿婚约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
陈少爷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
他对几个差头出手大方没得说,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府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云玥和傅玄珩,看得陈少爷都觉得过分了。
“陈大夫,你再这样看下去,吓坏了那对小夫妻,紫参也不会到你手上。”
“少爷,你要是买了紫参,用来当老爷子八十大寿的贺礼?该是轰动晋阳府。”
陈少爷摩挲的手一顿。
想法很好,真要是紫参当贺礼。
族里的那帮人真的要羡慕嫉妒恨死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噙着笑意,淡淡瞄了一眼。“这件事情急不得,容我跟他们小夫妻打好关系。”
流放的人员里又被除了十来个名单,这十来个姑娘小媳妇被劫匪给掳走了。
老黄头早已经登记说明缘由。
他摸着下巴瞥了一眼已经坐在小推车上的傅玄珩,思索了片刻。
这废太子府的小郡王,命够硬。
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石寒州?
老黄头摸着腰间的酒袋子,勾得他喉咙里的馋虫只往上面钻。
解开酒袋子抿了一口。这酒还是沈云玥送给他们的。
舍不得喝,每日就这么抿一两口。
“大家快点赶路,前面是鹰嘴沟土匪最泛滥的地方。
咱们加快速度冲过去。”
老黄头的话,就像一把盐撒在伤口上。
听得人生疼。
原以为过了土匪窝。
没想到那是前菜,大餐还没开始。
众人闻言一片惨烈的哀嚎。
沈云玥走在小推车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玄珩就是不肯坐在马车里。
这一段路特别难行,清风寨的轮椅区别于普通轮椅,还是不太舒服。
最后只好让傅玄珩坐在小推车上。
他身上盖着披风,脑袋枕着厚实的夹袄。一双如墨的眼睛一直盯着沈云玥。
沈云玥梨涡浅笑,“看什么?我脸上长了东西?”
“云玥好看。”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沈云玥梨涡盛满了桃粉色。
她伸手到披风里去掐傅玄珩的手。
阿四似乎没有看他们。推着车走得很稳当,古铜色的皮肤没有任何表情。
傅玄珩耳朵勾了勾,眉心敛起。
“前面有人在打斗。”
话音未落,骑马走在一旁的彭疤脸脸色黑如焦炭。
急声问:
“没听错?”
傅玄珩沉声勾唇:
“你们用的都是砍刀。对方多以剑为主,还有用方天画戟的人。”
陈少爷跟在沈家后面,也听到了傅玄珩的话。
仔细竖起耳朵听了听。
除了风声就是鸟叫声,间或远处狼嚎声。
沈云玥低声嘱咐傅玄珩一句,“待会你照顾好自己,我先到前面护着马车。”
傅玄珩一把抓着她的衣袖,“小心点,那两拨人功夫都不弱。”
“嗯,阿四叔。你看着点玄珩。”
沈云玥一个猫身窜到了影风驾驶的马车前面,她手里执着连发弩。
左手食指中指间还捏着一包药粉。
一匹马朝人群飞奔而来。
马上的人堪堪勉强趴在上面,半边身子滑了下来。
众人赶忙朝两边让开。
中间让出了一条路让马快速通过。
眼见马上的人就要掉下来,风布等人没有接到主家的命令,全都留神注意自家安全。
沈云玥算着马过来的速度。
在那人掉下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丢在了马车上。
那匹马又跑了几息,悲鸣嘶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了一把刀,一路滴了不少鲜血。
在受伤的情况下。
拼尽全力将马的主人送到它认为安全的地方,还真是匹忠心有灵性的马。
裴家和何家、彭家有些人刚好在倒地马地附近。
有胆子大的人伸脚踢了踢。
看到那匹骏马没有任何反应。
欣喜若狂,“这匹马杀了也有不少肉。够吃一段日子了。”
瞬间神清气爽,不再是沈家运气好。
她们的运气也不错。
大家想法子将死掉的马弄走,晚点好杀马分肉。
沈云玥上前查看了马车上的老者。穿着一身远山黛色绣着金银丝白鹤祥云图案锦袍。
金色的腰封上垂着两枚极品玉扣。
黑松色的络子上沾了血迹。
脸上有泥土和鲜血,看不清容貌却依然看得出岁月不饶人。
沈云玥扣上了他的手腕。
绿色的能量在他体内游走一圈,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生命之忧。
干脆掐了人中,将他给掐醒。
老者痛得脸都变形,伸手拍打的时候,沈云玥已然松开了手。
老人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的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怔愣了几息。
沈云玥轻语:
“老人家,你的马救了你。不过马已经死了。”
老者不再明亮的眼里多了湿意,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心里难免不舍,那是他多年的老伙计啊。
他开口道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知道定然是眼前的小姑娘救了他。
陈少爷的府医收到了主子的指示,提着医箱上前,“沈姑娘,容我替老先生把脉。”
“有请。”
沈云玥退后一步。
马车里有人拿了一个一捆茅草垫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