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雪以为自己看得见别人头上的气运,可以帮助厉郡王。她在他的心目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却没有想到,原来她和那些厉郡王后院中的女子没有差别。
不。
她还不如那些人。
最起码那些人有个名分,而她却是不明不白地跟了厉郡王。
想到了这里,何路雪低垂下眼眸。
淬了毒的眼里肆意的奔涌,再次抬起头却收敛起一切。
眼中平静得如同一汪湖水,看向厉郡王的脸红肿带着认输。
“对不起,是我错了。”
何路雪福身道歉。
厉郡王不说让她起来,婉馨自然更不会说让她起来。
何路雪就这么福身半蹲在那里。
跟在她身边的何家姑娘着急的求情,“傅公子,还请饶过路雪姐姐。路雪姐姐知道错了。”
婉馨淡漠地斜睨了一眼,撇嘴:
“知道错了就值得原谅吗?再说了,傅公子只是小惩大诫而已,这点惩罚都受不了?”
何路雪不动声色地朝婉馨身边靠了靠。
再次的福身道歉:
“婉馨姑娘说得对,是我错了就得接受处罚。”何路雪脸上看不出任何不甘,只有握着帕子的手掐的很紧。
这一幕落在了沈云玥几个人眼里。
沈云玥总觉得何路雪不太正常,不符合她平时的人设。
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地认错才对。
她没有错过何路雪看向婉馨那一闪而过的眼神。那眼里除了狠毒还有一丝怜悯。
李未央鄙夷的撇嘴:
“这个男人还真可恶。明明跟后面的女人有首尾,却为了别的女人又打后面的女人。”
她鄙夷蔑视地望向厉郡王。
和厉郡王看过来的眼神在空中交错,李未央赶忙移开了鄙夷的目光。
她脸上那嫌弃的神色,就差送到厉郡王身边了。
厉郡王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淡漠地看向旁边的傅玄珩。见傅玄珩站在街道上,一身细棉布的衣服穿出了朗月矜贵的样子。
他眼中猩红一片。
果然……。
如多年前在佛寺中所抽到的签一样,傅玄珩就是他的克星。
他记起当时听到的话,他们两人只能一人活着。
傅玄珩明明中了必死无疑的毒,怎么还能站起来?
厉郡王的手摸了垂挂在腰封的荷包上。
那里放着大周国师送给他的东西,触摸到荷包仍然感觉到心里压了一块石头。
他想起他比傅玄珩年岁大。
可于策略功课民生上,样样不如傅玄珩。
就连君子六艺都比不过他。
从来在朝臣和皇帝面前,被夸奖的都是傅玄珩。
厉郡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嘲讽。
“我的小堂弟,看来你运气不错。死人的命格,都能让你活过来。我很好奇,你的运气是不是还能这么顺利?”
傅玄珩没有错过他的神色,脸上一凝。
冷声:“谁是死人的命格还说不定了。”
厉郡王眼中闪过厉芒,“沈姑娘可怜了。你这短命鬼不知道接了谁的寿命?羸弱的身体怕也履行不了夫妻之间的义务吧?”
“沈姑娘,我怎么瞧着你都很惨?”
“要是想换个夫君,我倒是可以帮忙。”
沈云玥取下头上的簪子,淡淡地瞅了一眼。“我还以为这桃木簪子外表古朴不如那冷玉簪子。那冷玉簪子瞧着外面是个好东西。
谁知道长着一张好皮子,内里就是一个烂了根子的风流货色。
配那些贱蹄子倒也是一桩美事。省得去祸害了旁人……。正经人谁会戴冷玉簪子那玩意呢?”
沈云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红唇轻启:“郡王爷,您说呢?”
李未央一眼看出了沈云玥指桑骂槐,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婉馨自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厉色道:
“沈云玥,你敢辱骂傅公子?你这个贱人……”
婉馨正说着话,突然一块石子砸在了她嘴唇上。力道很大,直接将她嘴巴砸破了。
一颗牙齿混着血迹掉了出来。
还没等婉馨疼得尖叫一声,傅玄珩身影一晃。
直接到了婉馨面前,抬脚就将人给踹了出去。“欠揍,沈云玥也是你敢骂的人?”
“时刻记得你是个下贱货色便好,莫要诬赖到旁人身上。”
傅玄珩身形一晃,又回到了沈云玥身边。
李未央看到傅玄珩瞬息之间的举动两眼冒星光,她最崇拜的就是武功高强的人。
看到傅玄珩这两下子,李未央心里暗道:不知道他收不收徒弟?
婉馨捂着嘴巴好不容易爬起来。
“沈云玥,你……。”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怨恨和惊恐地盯着沈云玥。
沈云玥:……。明明是傅玄珩揍她的,这也能诬赖到她头上。
厉郡王没想到傅玄珩居然当着他的面动手。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傅玄珩,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就敢当我的面动手?”厉郡王手一挥,几个玄色劲装的男子围拢过来。
傅玄珩鼻孔冷哼:“哼。我动手还要看日子吗?”
“我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玄珩从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这些日子中毒瘫痪收起了锋芒。
倒让大家忘记了他从前的样子。
“以前你这般狂妄没人说。现在一个庶民,也敢跟我斗?”厉郡王眯起丹凤眼,一改温文尔雅的样子。
整个人阴鸷,像毒蛇一样。
“你作为一个郡王爷,到了云州城都要对我赶尽杀绝。你说,若是天家知道了会怎样?”傅玄珩知道厉郡王的心思。
也笃定了他不敢亲自动手。
“你只甘心做个郡王?”
厉郡王一听,脸色沉了沉。“算你走运,我们走。”
他说罢,冷着脸离开这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