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徐太尉胸口闷堵的郁结就散开了。
太多年没这样舒心过。
他几乎能想象回归朝堂之后,纵横捭阖的样子了。
从此以后,满朝文武,谁敢争锋?!
“叫上所有人,随我进入大营,清点人数。”
徐正清心知楼彻的狡诈诡谲,所以先派出一队人查看情况。
接下来,就差亲眼确认了。
太尉府诸人,加上封门的禁卫军,列队成群地走进大营。
踏在灰烬上,扑入鼻息的是一股股焦糊味。
徐太尉踩过一具具焦尸,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他直奔摄政王的帐篷,心心念念的是把摄政王挫骨扬灰。
“可惜啊,不能亲手弄死他,以解我心头之恨!”
掀开帘子,他怔在原地,不仅没有焦尸,蓬内的摆设一应如常。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遭的山林都已经烧光了,摄政王的帐篷怎么还摆在这里?
徐正清迅速退出帐帘,举目远眺,发现摄政王周遭的篷子全都完好无损。
他心内一惊,猛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快,撤出去,传令所有人:退出大营!”
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很蹊跷。
徐正清撒开腿往外跑,眼见着大军的营门缓缓关闭。
隔着高大的营门,一道熟悉地身影,带着成群结队的摄政王大军站在外面。
十天的时间,一门之隔,站在里面的和站在外面的却来了个大反转。
徐正清不可思议地盯着楼彻。
脸,还是那张脸,森冷的表情也依旧是他独有的。
……摄政王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他猛然发现了站在大军队伍里的几个人,那是刚刚查看焦尸的先遣队。
难怪他们说摄政王死了,大军全死了。
原来是他们反叛了。
死讯都是假消息!
楼彻眉目疏朗,立于群兵之前,卓尔不群。
他朝着徐太尉冷冷一笑。
“徐太尉安心在里面养病,本王会回京为你报功。就说:徐太尉为了助大军功课疫病,不惜以身犯险,不幸被传染。待你病愈那天,本王会命人开启营门,迎功臣回京。想必,陛下也会重赏的。”
楼彻略一挥手,面上毫无情绪。
“对了,好心提醒徐太尉:营里唯一的那口井里,不小心掉了得疫病将士的衣物和茶具,太尉带着手底下的人,可得当心点儿才是。”
徐太尉头疼欲裂。
仿佛有惊雷在脑中劈响,一阵阵地,震耳欲聋。
楼彻分明是故意的。
营门一封,只有那一口井可以生活。
他带着成千上万人在里面,不吃不喝是死,用了疫病毒源的水也是死。
……好狠辣的心机!
果然,他还是那个摄政王。
“当然了,徐太尉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完全可以带着人冲破营门。”离九一番好意。
“我带着兄弟们在此恭候。”
摄政王大军气势恢宏,手举剑矛,吼声洪亮。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将士们憋闷了十天,得知被害的渊源,郁结于心。
巴不得徐太尉带人冲出来,双方厮杀一场,大煞四方。
摄政王大军的气势在列国之中都是高居榜首的,很多场战役,他们能以少胜多,都是靠着居高不下的士气和坚定不移的决心。
“反正死人是没法开口的,到时候我们随意给大人编造个不服管的理由,毁家灭族,株连九族是免不了了。太尉大人刚刚回京,也不想连累家人吧?”
徐太尉脸色涨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会挺到开营门的那天,摄政王殿下,以后的路长着呢!”
“本王期待着那一天。”楼彻似笑非笑,转身离去。
突然,徐正清听到一阵高喊,“太尉大人,不好了,又起火了!”
太尉府和禁卫军的人回首望去,只见半面山坡再次被火光笼罩。
“扑火,快救火!”
“可是,井水有毒啊!”太尉府的人迟疑了。
禁卫军的人也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