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和楼彻专门挑了一处风景极好的茶楼顶楼,一边欣赏洪家半夜的火景,一边品茗的。
倒是忙坏了离九等人,直到天亮才赶回驿站禀报。
“王爷,王妃,都已经安排妥了,这会儿洪必发夫妇正带着人往郡守府那边去呢。”
楚云汐最后喝了一口粥,拈起个馒头就冲出房门,“你也赶紧的,错过最精彩的部分,就没有第二回了。”
楼彻哭笑不得,贴心地帮她带了一个包子。
马车上,楚云汐吃的很香,忽然感觉一侧脸火辣辣的。
“虽然我脸皮很厚,但也经不住摄政王殿下炽热的目光。”
楼彻淡淡一笑,嘴角卷起一抹兴味,“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有客人来拜访。”
“客人?”楚云汐狐疑。
在这偏远的边境小郡里,能有什么客人?
“我认识的?还是你认识的?”
“我的熟人。”楼彻掀起车帘一角,阳光透过帘子洒在他棱角分明的半边脸上。
马车外,离九压低声音,“王爷,郡守府里都已经清空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的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好!”
楼彻昨天专门递了帖子到郡守府,以要在竺柏郡落地做生意为由,随便编了个隔壁郡郡守的关系,向严郡守递出了示好的橄榄枝。
严郡守知道楼彻和楚云汐跟洪翔一案的关系,也猜到了楼彻这个“做兄长的”应该就是想用钱息事宁人。
这事儿搁往常,是根本行不通的。
在洪家和旁人之间做选择,严郡守一向态度坚决的选择洪家。
然而……
昨个夜里,灵堂上发生的一切,让严郡守改变了想法,洪必发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不顾郡守府的面子,公然质疑他的女儿。
用心不纯,令严郡守很不爽。
洪严两家携手共进,在竺柏郡多年。
一直都是严郡守占主导地位,洪家打辅助。
可洪必发的作为,结结实实打了严郡守响亮的巴掌,这是严郡守不能容忍的。
因此,在收到楼彻示好的,说要登门的拜帖之后,严郡守二话不说就应了。
他就是要摆明个态度给洪家人看。
这竺柏郡,是姓严的,不姓洪。
事实上,严郡守见到洪必发夫妇的第一反应,以为他们知道了自己跟女嫌疑人的哥哥有往来,特地兴师问罪来了。
他正想要摆一摆官威,震慑一下洪必发。
没想到,洪必发红着脸就冲上来,朝着他扬起了长剑。
冷剑搁在严郡守脖子上的刹那,严郡守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他越是表现平静和镇定,就越像是有根针扎在洪必发的心头。
丧子之痛加上倾家荡产。
洪必发快要疯了。
“这正是我想说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咱们两家已经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非要一把火烧光我的全部家当你才甘心吗?我只不过就问了一句手帕的事情,用得着郡守大人耗费如此大的心力报复?死的可不仅仅是我儿子,那也是你的亲外甥啊!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绝情呢?”
严郡守一脸茫然,并没听懂洪必发在说什么。
“谁狠心绝情?什么报复?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洪夫人看出不对劲了,一把按住洪必发的手,“老爷,我就说这里面有误会,你冷静一下,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洪必发涨红着脸。
其实这会儿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奈何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人已经被架在高台上了。
他现在就想听严郡守一句简单的道歉,只要一句道歉!
“你可以装作没事人,不承认,反正我有人证!”
严郡守急了,“洪必发!我警告你,别随便往人的身上泼脏水,我行得正坐得直,从没做过伤害洪家人的事情。”
“哈……”洪必发扬天大笑,笑容里藏满了无尽的沧桑。
“死不承认是吧?好啊!那咱们就当面对质!”他架着严郡守的肩膀,将利剑一整个横亘在他的脖子上。
小心翼翼迈下台阶。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洪必发影影绰绰间感觉到什么东西自眼前飞过。
紧接着手中的剑鞘被弹动了一下,长剑也随之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