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力逃跑了之后,徐正清彻底慌神了,不管是往宇王府去,还是入宫的路上,他的状态都很紧绷,回头回脑的看着马车后面,生怕摄政王府的人出现。
怕什么来什么!
当后背传来刺痛,他猛然对上楼彻那双森冷的眸子时,徐正清就意识到,自己的日子到头了。
他是后悔的,愤怒的,甚至还很狐疑。
在徐正清的意识里,楼彻就算天不怕地不怕,他也是要敬畏皇权的。
可这里是宫门口,天子脚下,他竟然敢公然诛杀朝廷命官。
咽气的瞬间,徐正清盯着楼彻那张模糊的影子,“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禁卫军们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冲上来查看。
“王爷……这……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好说好商量?您这又是何必呢?”
“本王现在都得听你们的训话了吗?”楼彻眉目冷凝,随意把弓丢给他们,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抬着!随本王进宫。”
这是要面见皇上。
勤政殿里的景仁帝先一步得到消息,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胆大妄为!他疯了不成?”
话音刚落,自有太监指引着一身常服的楼彻走进来。
景仁帝气得一身冷汗,还没骂完的话愣生生噎在了嗓子眼,“你?你杀他作甚?”
楼彻就近找了个太师椅坐下,不疾不徐开口,“前几天王府遇袭,跟徐正清有关,本王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哪成想一箭而已,他就死透了。换成当天上百个黑衣人,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景仁帝瞳孔紧缩,“你说是他就是他了?你有证据?”
“如果他还活着,本王会逼问到他承认为止,但人已经死了,陛下还说这些,觉得有意义吗?”
景仁帝气得鼻子都歪了,思路根本跟不上。
“大庭广众之下,那可是一品大员,你……太过分了!”
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合理对话,景仁帝指着楼彻,腮帮子都跟着颤抖。
“我知道,这事儿让皇兄难做了,就罚我禁足两个月吧。这段时间我争取不在人前露面,风头过了也就没事了。”
景仁帝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狐疑看向康公公,眼神好像在说:我没听错吧?刚才是楼彻主动提出要禁足的吧?
康公公也是一脸的问号,认识楼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懂事”过,竟然主动给皇帝台阶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然禁足两个月抵不上人家一条命,更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处罚,但楼彻亲自开口,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
如果他硬碰硬,非要给徐正清叩下更多的罪名,景仁帝还不是得接受?
“也罢!”
“那就这么说定了。”楼彻敷衍地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甚至没把景仁帝的话听完。
康公公头埋到了极低,如果可以,他都想遁地了。
果不其然……
“还愣着干什么?叫人把徐正清的尸首抬回去啊!难不成要从宫里发丧吗?晦气!”
千里迢迢费尽心机把这个老东西给弄回来,不仅没给楼彻添堵,反倒还把老东西的命给搭进去了。
景仁帝心头窝火,越想越气。
砰!
把龙案上的奏章推的满地都是。
“陛下,您可要注意龙体呀!”
传令小太监拿着一封信走上前来,“徐家车夫呈上来的,说是太尉大人特地留下,说: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务必将此信交给皇上。”
景仁帝精神一震。
事发突然,他还没空反应这件事情,以楼彻的个性,就算徐正清真的派人杀他,他也不会这么急着,非要在宫门口杀人。
莫非……
这里面还有别的缘故?
徐正清着急进宫,定是有急事儿要禀报。
想到这里,景仁帝拆开信笺,一目十行的看完,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
康公公看的心头直颤,又不敢搭腔说话,只能小心窥探着。
直到景仁帝抬起头,神神叨叨地把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又默念一句:“如果真是这样,那事儿可就大了!”
……
入夜,摄政王府大门早早就关闭了。
徐太尉被当街灭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