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好疼!”
楚天秀用手捂心,眉头微皱,露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痛苦之色,在心中暗自说道。
毕玄高兴的还是太早了一点,的确按照常识而言,一个人的心脉被震断,那是必死无疑的事情,但是在楚天秀的眼里,这可真不是什么大事,在毕玄的拼死一击之下,楚天秀的确受到遭到了重创。
但是在他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便迅速用真气拟形,以此强行封堵住了他心脉上的断裂之处,而他方才之所以倒地不起,也不是源于他身上的伤势过重,而是他在那个时候,必须全神贯注,将自家的全部精神力放在内视上面,以最谨慎的方法,去控制住自身的伤势,并且以真气刺激伤口的愈合。
如此以来,原本的致命伤,也就变成了重伤,继而又变成了轻伤。
不过这些手段,在外人的眼中,可能有些神乎其神,几近于神话传说,但在他自个的眼里,却非常的科学。
“陛下,身上的伤势可否要紧?老衲还懂些医术,若是陛下信得过,可以让老衲看看。”
在云玉真扶着楚天秀起来之后,这几天也身在小桃园之中,深入浅出的道信和尚走了过去,语气诚恳的说道。
“无妨,区区小伤而已,并不妨事!若是大师觉得自家没事干,那就帮我办个水陆道场,超度毕玄的亡魂,也他在黄泉路上,走的更加安详一些。”
若是换作从前,楚天秀可能会生出几分“钓鱼执法”的信心,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兴趣,自然也没扮做受伤颇重的模样,只顾着自家心中的想法,慢慢走到毕玄的尸体旁边,身手轻轻探了过去,按在他手腕的脉门向上面,闭目感知了一下,以此来察觉毕玄体内的真气流动,揣摩毕玄的功法路径。
大凡有所成就的武者,他的身体都可以算成是一个活着的武功秘籍,只要是有眼力的江湖人,都能够通过他身上的“痕迹”,判断出他的武功特性,而如同楚天秀这般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神功秘籍,以至于都修炼到至阴无极境界,以至于可以用精神力洞悉入微的强者,却可以更进一步,直接从他的尸体上面,“刮”出他生前所修炼的武功功夫。
在这一点上,楚天秀其实有些可惜。他虽然也知道,自个不可能从毕玄的身上,“爆出”他生前的武功秘籍,毕竟除非是那种各门派负责传功传法的长老,否则没有人会随着带着自家的武功秘籍到处跑。
楚天秀自出道以来,也算得上是杀人无数,不知击毙了多少武林高手,但他也从未在敌人的尸体上面,搜出过武功秘籍。但是按照楚天秀原本的打算,其实是想要动手生擒毕玄,然后将毕玄当成一本活着的武功秘籍,一点点推演出他生前所修炼的武功秘籍。
可惜毕玄的性子太傲,着实是一个宁死不屈的好汉,所以楚天秀也就只能不顾血污,查看他的尸体了。
片刻功夫之后,楚天秀便根据毕玄生前跟他战斗时的真气性质和脉络,以及他死后尸体上的迹象,将他生前修炼的那一门“炎阳神功”可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将这门功夫的内容给牢牢地记载了心里。
毕玄的这一门玄功,来历也非同小可,乃是他早年在沙漠迷失之中,巧遇沙漠神殿,无意间学会了这一门神功。若是论起价值,纵然比不上楚天秀心向往之的“黄天大法”,却也不会比他修习过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梵我如一》等功夫差上多少,也算是当世最顶级的神功秘籍。
最为重要的是,楚天秀有了这门武功作为根底,他便可以将自家体内的那些属性中正平和的内家真气,一点点蜕变为至刚至阳的真气,继而将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推演到“至阳无极”的境界,然后再内外相合,破碎虚空。
在楚天秀将毕玄的一切奥秘了然于心,八九不离十的推演出毕玄的“炎阳神功”之后,却听到一旁的云玉真因为楚天秀方才的壮举,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开口说道:
“陛下!当世的武人里面,实力最高的要数傅采林,毕玄,宁道奇这三大宗师。如今你不仅在前日灭杀的傅采林,更是在今天击杀了毕玄。现在的他,可已经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
若是单纯的从武人的角度来讲,这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名号。
自古以来,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凡是有志气的江湖人,貌似都想夺得这个称号,证明自己乃是天下最强,而在这一点上,怕是连燕飞,孙恩,向雨田,庞斑,浪翻云这般的英雄豪杰,也依旧无法免俗。
楚天秀仅仅只是一个庸人,而非圣人,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看淡这一点,甚至早在他还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小卒的时候,便在心里暗中想过,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在那个时候,楚天秀的心中的确存在几分憧憬,想过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但是时至今日,楚天秀已经把武功练到这般地步,的的确确的达到了天下第一的程度之后,他却反而不将那个名号当回事了,甚至若非云玉真提起,他怕是都想不起这一茬。
“天下第一?哈哈,算是吧!现在的我,应当是天下第一了。不过这种事情,终不是什么要紧事,相比于让你暗地里琢磨琢磨这个,还不如赶紧想办法从海外调来兵力,将这山海关给完全占了!”
楚天秀的心中一动,宛若变成一座雕像一般,惊滞了数息之后,便在脸上露出一抹哂笑。
若是换成一个单纯的武人,这个名声可能很重要的,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却是不值一哂。
个人的武力再高,也高不过权力。
至少在当下的这个世界里面,权谋和智慧的重要性,着实要比个人武力重要的多。
好似那位多情种子张无忌,在最初的时候可以凭借自身的武力出头,以此解决明教的亡教之威,被一众明教高层奉为明教教主,但最终却敌不过朱元璋的权谋,最终将貌似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让人一般。
楚天秀的这一身功夫,在起家初期的时候可能存在一些用处,但是在他拿下江都,自称为丞相之后,他的那一身武功的作用,已经近乎为零,甚至存在一些反效果。
莫看他这些时日以来,貌似做了不少大事,但实际上那仅仅只是他自家的“任性”,武功能解决的问题,权力更加能够解决,若非楚天秀自家的坚持和任性,非得亲手去解决一些麻烦,否则他其实只是需要一声令下,便会有成千上万个武者为他付出一切,拼命效死。
从某个意义上讲,武道的力量对于楚天秀而言,不能说是没用,但就实质而言,它现在唯一能够帮助楚天秀的地方,应当就是在楚天秀享受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厌倦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之后,可以帮他破碎虚空,超脱这个世界。
“玉真!你带过来的人手,可都在山海关?目前有多少人马?”
在这一刻,楚天秀莫名的有一种拭去了心灵上的尘埃,让他轻松许多,心性变得更加玲珑剔透的感觉,也因此使得他的头脑变得灵活起来,使得在想起自己的现状之后,便立即明白自己最近好似做了不少糊涂事,便开口询问道。
“我的人马,目前已有大半已经赶至山海关,约有两千人上下,目前已经接手了杜兴旗下的各种生意,而剩下的一千人,大约在三天内能够到齐!”云玉真回道。
“若是如此,辛苦你了,玉真!不过我刚刚想起,山海关虽好,但却并非我现在能掌握之地!你且将这些人马撤走,让他们都乘船至海上方好!不然突厥人的兵马若至,怕是不会有咱们的好果子吃!”楚天秀沉声说道。
云玉真微微一愣,便心里一惊,立即明白了楚天秀的意思——
毕玄乃是突厥人的精神领袖,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所以在突厥人晓得毕玄殒命之后,不因此而愤怒无比,出兵报复,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虽然云玉真对自家的手下很有自信,可却也不认为区区三千个江湖人,就能够抵御住突厥人的报复,甚至不客气点的说,在突厥人倾尽一族之力去复仇的情况下,怕是至少也得让楚天秀抽调五万大军北上,然后以山海关为凭依,强行抵挡住突厥人。
不过就在云玉真心下凛然,当即想要开口同意之后,却听到另一旁有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陛下勿忧,李靖在此!哪怕突厥人出动二十万铁骑报复,我务必能让其有去无回!”
这一道声音,楚天秀自然耳熟的很,因为这明显是他麾下的第一大将李靖的声音,而在他回首看去,发现出声的那个身着一身戎服,英武中又带着几分儒雅,身边还有一个手持红拂尘的美艳女子的中年汉子,果然是李靖之后,心里却也有些惊讶,连忙开口问道:
“李靖,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应该还在河北平定窦建德吗?怎么会跟红拂女一同在此!”
李靖的出现,的确是一件咄咄怪事!
按照楚天秀的安排,他这个被楚天秀视为心腹的第一大将,现在本该身处山东,负责主持诛灭窦建德这一北方大敌的军务,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辽东,出现在山海关之中。
“启禀主公!在十日之前,我便已经率本部人马击败了窦建德,将其俘虏,安定了河北的局势!然后那个时候,我收到了军师的来信,晓得主公你突然现身于山海关之中,要跟‘武尊’毕玄交战,我便连忙率一支轻骑,急速赶往山海关,于今日凌晨抵达此地!只是因为主公决战之日将近,故此不敢打扰主公,浪费主公心神而已。”李靖连忙开口解释道。
李靖短短的几句话里透出的信息量,登时楚天秀心中一震。
别的不说,光是李靖已经击败窦建德的事实,便是一件足以影响整个天下的大事!
按照实力来讲,窦建德跟李密,王世充一样,乃是北方最大的诸侯之一,而窦建德本人,也是当世的一位雄主,不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不会比那位“天可汗”李世民差上太多,哪怕楚天秀对李靖很有信心,认为以这位军神的本事,足以帮他击败窦建德,但确怎么想不到,他平定的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
相比较之,楚天秀对于李靖的到来,反倒很是理解,甚至会因此而感到些许羞愧。
哪怕在楚天秀的心里,自己前来山海关的行为,乃是自己的私事,乃是最优的一个选择,但他身为大隋丞相的时候,可能会存在些许私事,但是在他已经成为大周皇帝的当下,又岂会有私事的存在?
他的安危,便是大周的最大要事!
正因为如此,哪怕虚行之碍于楚天秀的命令,不得不同意他孤身前往大草原,前去挑战毕玄,但是暗地里却赶紧书信一封,交给了负责山东战事的李靖的手中。
李靖受到消息之后,登时大惊失色,这位前半身生活孤苦,明明有一身文韬武略,但却完全无处发挥的千古名帅,早就因为楚天秀刚见一面,便对他推心置腹,以至将大半个家底都交给他的楚天秀,视为自家的明主,而楚天秀登基之后,直接许给他的官爵,更是让他变得死心塌地,忠心无二。
所以在李靖知晓楚天秀的情况之后,登时被唬的魂飞魄散,以至于他恨不得立即挥兵北上,面见楚天秀,以死谏之。
在这般心急如焚的情况下,李靖不得施展奇计,利用窦建德每逢征战,必定身先士卒的特点,将他直接生擒住,以此平定河北之后,然后便立即一万轻骑北上,来此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