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没接,反而蹙起眉,脸色也冷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聿晋尧凝视着她:“许乔,你不顾自己的身体非要去参加评选活动,不就是为了七夕节的项目?既然缺钱,就收下吧,我不会笑话你。”
许乔微愣,旋即,却笑了一声。
五年前她在聿家生活的时候,老爷子虽然对她很好,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又是长辈,不可能处处对她关怀备至。
而原本应该这样做的聿晋尧,连她都感觉不到他对自己有多少感情,更何况聿家其他人?
那个时候,她的依靠只有他。
而聿晋尧的态度,有时候又决定了聿家其他人如何对她。
陪她去产检的保姆秦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见聿晋尧对她不上心,每次都用各种借口把她丢在医院,任由她大着肚子一个人排队检查。
她爱聿晋尧爱得太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拿这点小事让他烦扰。
后来直到离婚,许乔才彻底明白,没有人能永远给她依靠。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男人。
给她副卡,也不过是出于怜悯罢了。
如果哪天慕雪筠知道或是他又生气了,这份怜悯便能反手收回。
许乔避开他的目光:“不用。”
聿晋尧皱眉:“伤成这样,你还要跟我赌气?”
许乔仰起头,视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很平静地回答:“我没有赌气,不要你的钱是因为我能靠自己的工作赚钱,我不希望这份工作出一点闪失。”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和甜宝安身立命的根本。
聿晋尧却不认为有什么区别。
明明受了伤,还要自讨苦吃,无非是因为这钱是他给的。
她是担心收下后,那个男人生气吗?
聿晋尧再次怒火高炽,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很快就是聿氏的员工了,我可不想我的公司以后有个瘸子!”
许乔脸色微冷,抬眸,直视他的威严:“聿晋尧,你现在要拿钱养我,就不怕慕雪筠生气?”
“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许乔掀起嘴角,笑容很讽刺,“大宝都这么大了,就算你们没有结婚,难道你要告诉我孩子是假的?”
聿晋尧也跟着沉下脸。
那天口不择言说大宝是他和雪筠的孩子,完全是被她气到了。
是许乔先抛弃他和大宝,还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她还有一点心,都不会误会大宝是别人的孩子!
聿晋尧的眸光逐渐清冷,可看到她憔悴的脸色,所有的怒火瞬间又烟消云散。
他抬起手,想帮她把上衣脱下来。
许乔却本能地往后避开,目光变得警惕:“你干什么?”
聿晋尧修长好看的手顿在半空,大约过了五六秒,才若无其事地收回:“不是要去盛茂广场?就用这副尊容?”
许乔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诮,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
早上穿的那身白色西装全是血和灰,左腿裤管还被剪掉了一半,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我已经给思思打过电话,让她帮我送衣服过来,应该快要到了。”
原本她们就约好温思思要去盛茂广场看今天的活动。
许乔态度坚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心思太明显。
聿晋尧眸光幽深,有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涌,似乎又一场风暴即将酝酿。
可仅仅片刻,一切又迅速散去。
聿晋尧在许乔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移到她胸前,勾唇问:“许乔,你左边胸口那只红色的小蝴蝶还在吗?”
许乔脸色倏然一红,下意识抬手挡在胸前。
所谓的红色小蝴蝶其实是胎记,很小很小,有点像蝴蝶的形状。
每次他们亲密的时候,聿晋尧都喜欢用冰凉的唇贴上去轻轻吮吻......
许乔感觉到脸颊迅速发烫,热意甚至一直往耳后根蔓延。
“你脸红什么?”
许乔收回胡思乱想,瞪他一眼:“你闭嘴!”
她不让他给自己换衣服,让他觉得没面子。
他就故意用这种方法提醒她,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隐私。
聿晋尧被她呵斥,不怒反笑,上身微微后仰靠着椅背,双腿悠然地交叠在一起。
唯有那双深邃的墨眸,始终用灼人的目光盯着她不放。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
“爹地!”
聿大宝欢快的童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刚刚凝成的暧昧。
他全然未觉,拿着两个红艳艳的糖葫芦去哄许乔开心。
身后,聿晋尧表弟沈宴和许乔的好友温思思一前一后跟进来。
两人脸上呆滞的表情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宴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许乔:“你......”
还没开口,便被聿晋尧起身的动作打断。
沈宴接到他的眼神警告,嘴唇动了动,不甘心地把手收回来。
竟然是许乔!
难怪半个月前他给聿晋尧处理嘴角伤口,问他被哪只小野猫咬伤了,他立即大发雷霆。
这两人不会干柴烈火又和好了吧?
不然怎么动作激烈到把嘴角咬成那样?
“乔乔,给你吃。”聿大宝把其中一根糖葫芦递到许乔手里。
许乔接过,却下意识看了聿晋尧一眼。
看来连大宝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也喜甜。
或许是觉得堂堂聿氏总裁喜欢甜味降低格调,聿晋尧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来。
连她,都是很久之前偶然发现的。
聿晋尧似是察觉到她的窥视,视线转过来,眼底深藏的戏谑并未全部褪去。
许乔恍若未觉,神色自然地移开目光。
聿晋尧领着沈宴出了办公室,顺便拎走想留下来的聿大宝。
这时,温思思拿着衣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