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煊的身份,对许乔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不至于为了聿茵茵迁怒他,可也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和他侃侃而谈,没有任何避忌。
许乔心里明白,聿晋尧告诉她这件事,多少有几分刻意在里面。
见她脸色不太对,高煊似乎也想到了个中原由:“之前我听说茵茵在大宝的生日宴上大闹一场,和未来的表嫂闹得很不愉快,没想到会是你......”
他及时收住后面的话,神色歉然,“茵茵脾气不好,她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她和你道歉。”
许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微笑回应:“不用,事情都过去了。”
聿茵茵的账,她已经找本人算过。
高煊张了张嘴,转眸,看到伫立在许乔身边的高大身影,两人站在一起,宛若璧人。
瞬间,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聿晋尧下巴微抬,适时提醒他:“那边是不是你经纪人?他好像在找你。”
高煊回头看了眼,果然是。
他扯起一个笑:“那我就先走了。”
高煊离开后,有认出聿晋尧的人上前和他攀谈。
许乔没有参与其中,浅浅抿了一口手中香槟,转身,将酒杯放回桌上。
然后,找服务员拿回寄放的外套,穿过酒会大厅从后门去了花园里。
聿晋尧一直关注着她。
见状,冲身旁人微微颔首,抬脚追了出去。
两人相继离开,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高煊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恋爱就失恋了......”
高煊收回目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面上苦笑,露出情场失意的怅惘。
可垂下来的幽黑眼眸,却一片平静。
夜晚凉风习习,许乔推开门走出来,立即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冷意。
她低头,将裹在身上的长款羽绒服拉链拉起。
又走了十几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许乔回头,看到聿晋尧也跟了出来,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停下脚步,看着聿晋尧,脸色微紧:“你跟着我干什么?”
聿晋尧也停在原地,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和她对视:“同样的路,你能走,我就不能走?谁说我在跟着你了?”
许乔:“......”
她抿起唇,和他对视了片刻,转身,继续往前走。
云岸酒店的花园里有一处广阔的金鱼池,绕着花坛围了一圈而建,池水深不见底。
许乔站在金鱼池旁,却无心欣赏这里的风景。
聿晋尧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许久,聿晋尧缓缓开腔:“没有及时告诉你大宝的身世,是我不对。”
许乔垂眸不语,两只手搅动在一起,无意识地扯动手指。
“回国后,你从来没有提过有关大宝的只字片语,我便先入为主地认定他确实是被你抛弃在寺庙里不管。”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大宝的身世,是担心你知道之后会不再喜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聿晋尧双手握住许乔瘦削的肩头,把她的身体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我也害怕,你会再次离开我们。”
“因为爱你,所以处处顾忌。”
“不信任,究其根由,是因为曾经失去过,也不想再失去。”
许乔心生悸动,抬起眼帘,怔怔地看着他。
其实,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在想。
她和聿晋尧的这段误会,认真说起来,虽然是被有心人算计,但他们双方也同样都有责任。
她怀疑聿晋尧,聿晋尧也不相信她。
如果彼此互相信任,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徒劳。
从上次说分手已经过去很久,聿晋尧三番四次地和她道歉解释,许乔早就不生气了。
她说分手,可心里,却根本放不下。
回想起过往。
从他们初相识那天,他抱着篮球,帮她赶走放学路上敲诈她的小混混。
再到丽思酒店里,原本已经绝望的她在闯进他的房间那一刻,重获光明。
然后,是他每一次不动声色的关心,他为了她妈妈的病不辞奔波,还有回国后,他每次在她遇到麻烦时挺身而出的袒护和偏爱......
一帧帧、一幕幕,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有些交集,即便他早已不记得。
可是,她从未忘记过。
许乔看着他,眼眶逐渐泛红。
聿晋尧不再犹豫,上前一步,用力将人搂进怀里。
许乔将脸埋进他胸口,久违的只属于他的气息,夹杂着浅淡的烟草味,迅速萦绕鼻尖。
她忍不住落泪,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他。
时间仿佛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许乔恋恋不舍地从他怀里抬头:“以后,会不会一直信我?”
聿晋尧用大拇指动作温柔地帮她拭去泪水,薄唇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会。”
许乔抿了下唇瓣,委屈的情绪并未全部散去:“嘴巴说都很容易。”
聿晋尧勾起薄唇:“还有很多的时间,我可以慢慢做给你看。”
他的嗓音低沉中透出性感,这句话咬在嘴里,忽然就生出了别的意思。
许乔耳尖有些热。
这时,聿晋尧的目光忽然落在她微敞的羽绒服领口。
刚刚一番动作,许乔藏在礼服里的戒指滑了出来。
聿晋尧伸手,轻轻扯出她戴在脖子上的银链子。
许乔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聿晋尧嘴角勾起促狭的笑,晃动链子,镶满碎钻的戒指跟着在她眼前摇摆起来。
“不是说扔掉了?”上扬的尾音,好似带了钩子。
许乔玉白的耳垂迅速发烫发红。
她有些羞恼,将链子从聿晋尧手里抢回来,想要从他怀中逃离。
聿晋尧按在许乔后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抱得更紧,看着她自己臂弯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