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来探病的,是邰新月及其父母。
身为酒会主办人,昨晚的意外,邰新月于情于理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邰新月的父亲邰安走进病房后,先是关心了一番聿晋尧的伤势,然后为了酒店的安保不到位,拉着邰新月赔礼道歉。
为此,邰安还奉上了一支百年野山参,他当初在拍卖场花了八十六万才拍下。
为了不被聿家和莫家迁怒,邰安只能忍痛割爱。
不过,聿晋尧并没有收。
他和邰家人不熟,态度淡淡的:“昨晚只是一场意外,与令爱无关,邰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邰安却急了,一定要他收下。
虽然肉疼,但只有聿晋尧收下赔礼,他才能心安。
聿晋尧不想和他拉扯,快速蹙了下眉。
许乔敏锐察觉他似乎不想和邰家有太多牵扯。
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帮忙打圆场:“邰先生、邰夫人,百密还有一疏。昨天晚上的酒会,新月姐已经做得很好,晋尧受伤,也和她没有关系。”
“你们真的不用这样客气,否则以后我和新月姐还怎么继续来往?”
虽然知道这番话客气成分居多,但许乔都说到这份上,邰安也不好继续推拒。
又寒暄片刻,正好莫老爷子和莫老夫人来医院看外孙,邰安便识相地提出告辞。
莫家来的人不少,莫家老两口已经知道聿晋尧这次因祸得福,多年前的旧伤留下的后遗症彻底消散。
可莫老夫人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坐下后,瞧见他右手小臂上缠的绷带,还是忍不住抹起泪水。
聿晋尧开口打断老夫人:“外婆,之前你不是还说让我把乔乔带来京城见见你和外公吗?”
说完,轻轻拍了下许乔的手背,让她不用紧张。
五年前,许乔就见过莫老爷子和老夫人。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两位老人家给她的印象都很不错,是和蔼的长辈。
此时,许乔被许多双眼睛关注着,冲老爷子和老夫人腼腆一笑,得体而又礼貌地开口:“外公、外婆。”
莫老夫人连连应了两声,擦掉泪水,紧紧拉住许乔的手:“听诗云说,你和晋尧和好了。这是好事,你们以后可要好好地在一起。”
“要是晋尧这个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外婆,我和外公都会给你做主。”
许乔看了聿晋尧一眼,抿唇微笑:“晋尧他对我很好。”
这时,莫诗云和护工王姐带着去洗手间的大宝和甜宝回来,病房里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莫诗云上头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莫家十分受宠。
连带聿晋尧这个外孙,都要多得几分偏爱。
今天,在京城的莫家人,但凡不是有要紧事情走不开,都一起来了。
聿晋尧那一帮表兄弟、表姐妹们,不是逗大宝和甜宝玩,就是围着聿晋尧和许乔,嘴里表哥表嫂或者表弟、表弟妹的说笑打趣。
莫老夫人知道外孙喜静,板起脸,佯怒:“你们这一群皮猴子,晋尧还生着病,你们别吵得他不得安静。喜欢小孩子,也不见你们谁生一个给我们老两口承欢膝下......”
病房里气氛和乐,离开的邰家三人之间却闹得不大愉快。
聿晋尧不收赔礼,邰安始终无法安心,打电话给他大哥邰平,打算请他从中做和,最好能请到莫家如今当家做主的莫震霆吃顿饭,把事情解释清楚。
邰新月觉得她爸小题大做,神色不悦:“刚才聿晋尧和许乔都说昨晚的事不是我的错了......”
邰平的电话打不通,邰安挂断手机,心烦气躁地扭头瞪她:“你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算他们俩真的不放在心上,可你别小看了聿晋尧家里长辈有多护犊子。”
“今天早上五点多,我打听到消息,这件事似乎和西城那边的虎爷有些牵扯。虎爷的势力,一夜之间被端得干干净净。”
“咱们现在不把道歉的姿态做足了,把事情彻底解决,说不定就会被聿家和莫家在心里记一笔。将来什么时候想起来,或许就会发作。”
邰新月瞠目结舌,显然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后劲这么足。
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遭了无妄之灾,心里还是不大舒服。
邰新月去商场血拼一整天,傍晚回到自己住的房子,刚转身将门关上,就被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拥住。
火热的吻落在后脖颈,邰新月按开壁灯,从男人怀抱里转身,主动踮起脚回应高煊的热吻。
两人不是情侣,不过已经维持了大半年的床伴关系。
激烈的吻从玄关处一直延续到卧室大床上,高煊和邰新月身上的衣服,凌乱地扔了一路。
事后,邰新月穿着浴袍走到客厅,弯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一支烟抽了大半,高煊也换了浴袍,坐到她身边。
邰新月吐了口烟雾,不满抱怨:“早知道昨晚就不邀请许乔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酒会被搅和了不说,还差点惹上大麻烦。”
她和聿晋尧又不认识,也没邀请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追着许乔来酒会的。
邰新月烦躁不已。
也幸亏昨晚聿晋尧和许乔只是落水受了点轻伤,要是闹出人命,她肯定跟着倒霉。
高煊眸光闪了闪。
随即,伸手揽过邰新月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右手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你这是怪我提醒你邀请许乔?”
邰新月拍开他的手,目光注视着他英俊的眉眼。
高煊外形阳光,对外一直以纯情形象示人。
可此刻脸上被尚未褪去的情欲渲染,嘴角微勾,却带着十足的邪性和魅力。
邰新月跨坐在他大腿上,双臂搭上他的脖颈,轻嗔:“我就是跟你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