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振海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把袋子拿下来,递给甜宝:“这是外公送给你的。”
甜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外公笑起来的样子,好吓人哦!
甜宝迅速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我不要。”
妈咪不让她拿陌生人给的东西。
在甜宝心里,许振海虽然是外公,但和陌生人并没有区别,之前的寥寥几面都是不愉快。
许振海正想说这原本就是许乔的东西,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腹部又开始隐隐发疼,他没再言语,直接把袋子塞到了旁边虎视眈眈的保镖手里。
然后,双手转动着轮椅开口,极力不让疼痛表现在脸上。
聿老爷子买好奶茶找过来,许振海的轮椅已经走远。
保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许振海其人,聿老爷子听说过,也知道他和许乔关系一直不好。
他把奶茶拿给两个孩子,看向袋子:“里面是什么?”
为了确保安全,保镖刚才已经打开袋里的箱子检查过:“是一个迷你箱子,里面装着小孩子戴的金牌和婴儿衣服。”
聿老爷子知道没问题,便点点头,没再多问:“既然是送给甜宝的,那甜宝就先拿着吧,回去问问你妈咪怎么处理。”
晚上,许乔接大宝和甜宝回到壹号花园后,大宝把傍晚碰到许振海的事告诉了她。
甜宝在旁边听到,转过身,露出背在身后的佩奇双肩包:“妈咪,外公送给我的礼物,太爷爷让我放到包包里了。”
许乔已经习惯了许振海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戒备。
以许振海的行事作风,发现许曼不是他的亲女儿之后,极有可能推翻之前的承诺,想方设法找她缓和关系。
她从甜宝背包里拿出箱子,没想到里面是属于小婴孩的衣服和佩饰。
许乔仔细分辨一番。
这两样东西似乎有些年头,有可能是她小时候用过的衣物。
她拿起金牌,忽然发现上面刻着的一行年月日和她的出生日期对不上。
月份和日期,都和她的生日一模一样。
只是,年份早了整整一年。
许乔奇怪。
难道是雕刻时,弄错了?
许振海没交代这两样东西的真正来历,许乔心里闪过各种猜测,最后又把金牌放了回去。
她将箱子合上,微微弯身,和甜宝商量:“这个箱子,妈咪帮你保管好不好?”
甜宝小朋友乖乖点头:“好的呀,妈咪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她是个大方的好孩子!
许乔莞尔。
帮甜宝和大宝打开动画片后,她坐在沙发上沉思。
最后决定,周末去找许振海问清楚。
只是,许乔没想到变故会来得如此快。
周四下午,她正在公司主持今年夏季的珠宝主题会议,突然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
许振海被人推下台阶,生命垂危,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许乔暂停会议,交代方燕帮她和朱总监请半天假,然后匆忙赶往医院。
白晓灵见她情绪不太对,主动提出开车:“许小姐,您不要着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许乔没有拒绝。
曾经,她也是这样,突然接到沈婉命在旦夕的电话。
那天往医院赶时,她在车上哭得泣不成声,心里被惊慌恐惧的情绪占满。
可今天换成许振海,许乔说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没有太难过,可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无动于衷。
许乔看向窗外,栽满了常青树的道路边,一家三口说笑着从她视野里经过。
年轻的父亲将年幼的女儿架在肩膀上,旁边同样年轻的母亲挽着丈夫胳膊,含笑看向父女俩,脸上幸福洋溢。
小时候,这样的场景在她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
许乔收回视线,靠在座椅上,眼神有些放空。
她赶到医院时,手术室大门刚好打开。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轻轻摇头,让她去和许振海做最后的告别。
许乔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靠近手术床时,一股行将就木的衰败的气息迎面而来。
许乔看向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的许振海,嘴唇轻轻抿起。
许振海似有所感,缓慢地睁开双眼,看见许乔,已经浑浊的眼神陡然一亮。
许乔见他朝自己抬起手,犹豫片刻,蹲下身,伸手握住他。
许振海艰难启唇:“对......对不......起......”
许乔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幼年时的她,经常会搬一条小板凳坐在巷子口,等许振海下班回来。
可那时,他和葛珍打得火热,早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家。
即便回来,对待她们母女,也只有冷脸。
许振海从不会像别的父亲一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问她在家里乖不乖。
也不会把她抱到肩膀上,陪她一起去游乐园。
可即便如此,后来的二十年里,她心中还是存着对父亲的期望。
许振海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又亲手毁掉他们的父女亲情。
时至今日,迟来的悔恨和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似乎知道许乔不会回应,许振海费力地喘了几口气。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我也对不起......你......你妈妈,将我和她......合葬,下辈子......”
许振海没说完,枯瘦的手便从许乔手里滑下去。
许乔看着他的手垂落在床侧,心头闷闷的,并不好受。
许振海的死亡涉及刑事案件。
从手术室出来,许乔才知道,失手把他推下台阶的人竟然是许曼。
繁华的闹市区,有许多人亲眼目睹。
法医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