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许乔躺在床上,辗转许久都没有睡着。
手机就放在床边,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人是“老公”,许乔眉间的愁云散开,迅速从床上坐起来接听。
刚想问聿晋尧在哪,电话那边已经先一步开口:“弟妹,是我,贺淮序。晋尧喝醉了,在奢金会所一号包厢,一直喊你的名字,你来接一下他吧!”
许乔下床穿衣服:“我现在就过来。”
她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很快赶到奢金会所。
聿晋尧真的醉了。
修长的身躯随意靠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庞醉意醺然,精心打理过的碎发,有几许散落在额前,有种凌乱的美感,却也有许乔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紧闭着双眼,潋滟的薄唇也被酒色染红,正在轻微地一张一合。
许乔走近,听到他的呢喃:“乔乔、乔乔......”
心里忽然一酸,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
可是,聿晋尧的情,都给了她一人,自然无暇再多分。
对别人薄情。
对她,却是一往情深。
许乔压下心里的酸楚,蹲下身,轻轻推着他的胳膊,喊他的名字。
聿晋尧似有所感,狭长的眸缓缓张开,伸出手,抚摸她的脸庞:“乔乔,是你吗?”
许乔握住他的大手,掌心很凉,她又握得紧了点:“是我,你喝醉了。我来接你,我们回家吧。”
“好。”
聿晋尧很听话,不吵不闹,任由她扶着自己站起来。
他的身体重量全都倚在许乔身上。
两人起身时,许乔踉跄两下,差点没站稳,幸亏旁边的叶骁三人眼疾手快地过来帮忙。
他们帮忙把聿晋尧扶进了车里,许乔从叶骁手里接过聿晋尧的车钥匙,知道他们不顺路,婉拒他们送她和聿晋尧回去的好意。
许乔上车前,沈宴开口喊住她:“你和晋尧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就算有我小姨夫施压,你也不应该轻易和他说分手。难道他对你的感情,就不值得你坚持下去吗?”
许乔捏紧拿在掌心的手机。
沉默了有五六秒,才看着他,冷淡地回应:“有些事情,不是坚持与否的问题。”
“说到底,你就是自私,就是怕承担压力!”沈宴冷下脸,一双黑沉的眸子,锐意逼人。
许乔垂眸,没有继续和他分辨:“时间不早,我和聿晋尧先回去了。”
“既然都要分手,你何必再装模作样地关心他?”
身后再次传来沈宴的冷嘲热讽,许乔拉开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下。
看到车后座的聿晋尧似有要醒来的动作,她绷紧脸色,背对着沈宴回答:“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自私,我厌倦了无止境的各种麻烦,也不想再面对他父亲嫌弃的嘴脸。”
说完,拉开车门,弯身坐进驾驶座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黑色幻影绝尘而去,留在原地的沈宴吃了一身灰。
许乔握着方向盘,平稳地开进车流里。
她抬起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靠在座椅上的聿晋尧。
他醉得不省人事,并没有醒来。
许乔神色微微放松。
回到壹号花园后,她扶着聿晋尧去浴室洗澡。
醉酒的男人很配合,可帮他洗完澡,还是累得出了一身汗。
把聿晋尧弄到床上后,许乔也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重新洗了个澡回到床上,聿晋尧已经沉沉睡去,平稳的呼吸煽动着纤长的睫羽翕动。
睡着的聿晋尧,俊美的五官放松,没有平时运筹帷幄的沉笃,也没有雷厉风行的逼人。
反而,有种人畜无害的美。
许乔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描摹着他精致的五官。
刚才那些话,分明是想要说给他听。
可是聿晋尧并没有听到,她心里却又松了口气。
许乔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原谅我。
许乔订了次日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她睡得很轻,几乎是铃声刚响,就被她拿到手里掐断。
她看了眼依旧沉睡的聿晋尧,轻手轻脚地下床。
行李箱昨天晚上都被她放在了楼下,许乔洗漱完后,换上衣服直接出门。
正要拉开门,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床上的聿晋尧。
握着门把的手放松又收紧,许乔终于还是收回视线。
走出卧房后,轻轻将门带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沉睡中的聿晋尧睁开了眼。
许乔下楼后,黄阿姨帮着她把行李箱搬上车。
连带着大宝和甜宝的行李箱,总共有六个。
黄阿姨随口问道:“您和两个孩子不是只去一周左右便回来吗?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许乔不欲多说:“有些东西,送到朋友那边去。”
目送许乔的车开出庭院,顺着郁郁葱葱的大道直到消失不见,黄阿姨才回返。
走进客厅时,似有所感地转头,在落地窗前看见了聿晋尧颀长的身影。
通过落地窗,可以清楚看到庭院里发生的一切。
他在那里,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双手插着浅灰色的休闲裤口袋。
冷漠的眉眼,没有丝毫表情。
黄阿姨刚要开口,聿晋尧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上了楼。
......
许乔去玺园接上大宝和甜宝,到机场时,却发现白晓灵也跟了过来。
不等许乔开口,她主动解释:“聿先生聘请我的时候,一次性预付了整整一年的工资。我拿着高薪,不能不干活。”
一句话,堵得许乔无话可说。
她回以微笑:“麻烦你了。”
白晓灵主动帮她搬行李箱:“许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以后你还是喊我许乔吧!”
总是听她喊许小姐,很见外。
白晓灵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