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萱的目光看向徐政,想要说的话被他严厉的目光喝止。
最终,她移开视线,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透露。
徐明萱心知肚明。
如果还有人能帮她解眼前之危,这个人非徐政莫属。
徐政眼睁睁看着她似烂泥般被拖走,眼底恢复一片平静。
“爸、妈,都是我对明萱疏于管教,才会让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我......我真的太对不起乔乔了。”
徐政一个男人,年纪也不轻了,在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面前,却红着双眼落下泪来,哽咽得不成样子。
魏蕴宜从恍惚中回神,见他摘下眼镜擦泪,立即心疼地递上手帕给他。
旋即,看向季家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不满:“爸、妈,这件事也不能怪老徐。徐明萱又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她那是自己长歪,还把向川一起祸害了!”
她的撇清关系和徐政的惺惺作态,并未让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的脸色转好,反而更加难看。
这些年,他们对这个养子越来越疏远,根本不是徐政想象中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问题,其实还是出在他们当年迫不及待地给季文杭改姓,把人送到他们身边抚养。
此举,让两人看清楚了养子夫妻的狠心与薄情。
兄长嫂嫂去世,他们第一时间想的却是穷尽一切谋算季家的产业。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放弃,待他们这对半路父母又能有几分真心?
季老爷子捂着胸口,有些不舒服,季老夫人连忙帮他拍了几下背,转过头,冷声吩咐徐政和魏蕴宜:“你们先走吧!”
魏蕴宜还想说些什么,被徐政拉住:“爸、妈,你们今天也累了大半天,回去好好休息。”
临走之前,朝帮着一起给季老爷子顺气的许乔看了一眼。
许乔似有所感转过头,目光冷然。
慕老夫人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一口气仍是气愤难当:“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番话,像是在说徐家,更像是在说曾经的慕大江一家。
许乔担心她追忆往事伤及身体,连忙转移话题,问慕老夫人她今天在认亲宴上表现得怎么样。
慕老夫人果然顾不得再想多余的事情,握紧她的手连连说好。
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也换上笑,季老夫人感叹:“乔乔就是太识大体,今天徐明萱这样陷害你,你为了我和你爷爷,没有当场发作,受委屈了。”
许乔不否认一直隐忍到认亲宴结束才发作徐明萱,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两位老人当场难堪。
除此之外,今天于她而言十分重要。
她并不想让这种美好的日子留下阴霾和遗憾。
听到许乔反过来安慰他们,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相视一眼,彼此默契地做下决定,尽快落实转给许乔的产业。
两点钟左右,一行人坐上车离开酒店。
聿晋尧喊住季文杭,和他一起走在后面。
季文杭转头看向他,眼神无精打采,满脸地颓败之色:“晋尧哥,你带了烟吗?”
季文杭没有抽烟的习惯,可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些东西麻痹自己的痛苦。
聿晋尧脸色冰冷:“家里有乔乔和两个孩子,我戒烟很久了。”
季文杭愣了下,旋即嘴角僵硬地动了动。
该是欣喜于两人感情好,可脸上怎么都扯不出笑来。
聿晋尧也没和他拐弯抹角:“听说温思思和你分手了。”
季文杭垂眸,低低地应了声:“她说和我在一起太累,不想继续面对我父母的百般挑剔。”
聿晋尧唇角勾起薄凉又讽刺的笑:“她如果不和你分开,大概以后面对的不止是百般的挑剔,而是家破人亡。”
季文杭猛然抬眸,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发出声音:“我去海城出差的这段时间,我爸妈是不是又对她做了什么?”
聿晋尧没有隐瞒他。
季文杭听着,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了起来。
手背上,青筋高高鼓起。
良久,他浑身的精神力仿佛都被卸了下去,抬起头,问了聿晋尧一句:“徐明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我父亲指使的吗?”
聿晋尧没有给他答案。
可是,他的举动,已经让季文杭在心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聿晋尧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管别人的闲事。
除非,事情关系到他在意的人,比如许乔。
季文杭失魂落魄地离开后,聿晋尧侧过头,又吩咐罗康:“你把徐政唆使徐明萱以及徐明萱被抓的事透露给苏城那边。”
罗康一凛。
瞬间明白过来,徐向川就在苏城。
徐政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办事不留丝毫痕迹。
可是,他再狡猾,胆敢对许乔动手,聿晋尧就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季文杭去车旁同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怀着满腔愤怒和惭愧回了徐家。
彼时,徐政正在联系自己的关系网,准备打点徐明萱的事,力求在她扛不住审讯之前把人捞出来。
魏蕴宜陪在身边,也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始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丫头!老徐,你还管她干什么?量她也不敢把你咬出来!”
就算徐明萱说了,谁会信?她拿什么证明她说的就是真的!
魏蕴宜早就想解决这个碍事的麻烦,正不遗余力地劝徐政放弃捞人,书房门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推开。
夫妻两个微惊,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坐在书桌后的徐政见季文杭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原就憋着一腔火没处发,手机往书桌上一扔,冷笑:“可真是稀客!你还知道回家来看我们!”
魏蕴宜不赞同地看他一眼,连忙堆起笑,上前抓住季文杭的胳膊,见他脸色煞白,连忙关心他是不是哪里